冷老師

冷 老 師

德寧中學是一個升學率很低的學校，其原因很簡單，該校地理位置比較偏僻，教學條件也比較差，分數好的學生都分到了重點中學，或者分到了教學質量等方面很不錯的學校裏去了，剩下的成績較差的學生都分到了這裏。德寧中學裏原先也有幾名師資不錯的老師，由於該校學生太不爭氣，大有破罐破摔的趨勢，因此這樣的老師都調到了那些條件好有前途的中學去任教。德寧中學也彷彿形成了惡性循環，結果想學習的同學也學不了，想教的老師也發揮不好。德寧中學的初二、三班則更是差中之差，學生考試不及格的就佔全班的三分之一，該班班主任已多次申請調班，因為他無法阻止班上那些雖然少數但影響力極大的搗亂學生的行為，有一個叫汪一有的大個搗亂生，不僅上課説話，下課打架，甚至在老師講課時用粉筆頭投擲老師，卻無一人敢站出來指出。這不，前幾天又有三名最差生被插班進來。這三個學生一個名叫雷桐雨，另一名叫伏天齊，還有一個名叫凌超，據説這三個人是某校的降班生，不僅個人學習成績很差，而且還影響他人學習，是哪都不願要的壞學生。

這天上語文課時，班主任孫老師面對亂哄哄課堂紀律對同學們説：為了讓所有的同學都有一個良好的學習環境和升學機會，學校決定對幾個班的班主任進行調整，我們這個班級受到了校領導的批評，我將不再是你們的班主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新來的冷老師。我聽説這位冷老師還有一個綽號叫做“教遍天下無敵手”，所以在我即將離任之際，我奉勸那幾個害羣之馬，要好自為知。孫老師説着看了看那幾個令他深惡痛絕的調皮生汪一有、林飛等人，而汪一有卻像往常一樣耍着貧嘴嘟囔着：冷老師又怎麼樣，兩天我就叫他變成熱老師。

第二天上課鈴一響，初二、三班的同學們還沒坐穩，從外面進來一箇中年男子，這人來到講台上兩眼平靜地掃視着課堂，直到課堂完全安靜下來，他説話了：同學們，我是你們新來的班主任，我姓冷，寒冷的冷，你們就叫我冷老師好了。在我來之前聽説我們這個班是差中之差，還有什麼無可救藥啦，啊；冷老師停頓了一下接着説：我不管你是什麼人，到學校來學習，就必須遵守學校各項紀律，違反紀律就要受到懲罰，懲罰，冷老師又強調了一句，説道這兒，同學們發現這個冷老師的眼裏射出一股直透人心的寒光，令在場的同學不寒而慄。冷老師接着説到：不僅如此考試的時候我不允許任何一名同學任何一門課程不及格，而且總成績一定要達到全校優秀行列，如果哪位同學認為，不學習就能達到這一水平的話，可以回家去，到考試的時候再來。否則的話就必須遵守上述協定。

課堂下面一片少有的安靜，當然新的班主任到來出現一兩次這種情況不足為奇，同學們都知道過不了兩天就又恢復原樣了。果然到第二天上第一節課時，初二、三班就又恢復了原樣，這是一節英語課，是個女老師，姓鄺，。冷老師一直在教室外面暗中關注着課堂紀律，冷老師注意到，打上課一開始，課堂紀律就不好，同學們好像都習慣了這種場合，不一會兒，他看到調皮大王汪一有在沒事找事地向新來的那兩個插班生挑逗，開始那個叫雷桐雨的可能是因為新來乍到，沒怎麼理他，但他的朋友伏天齊可不管那一套，只見他用手一指汪一有，小子不服的話咱們校外見，我扒了你的皮信不信。 “你他媽少來這一套，嚇唬誰呀，”汪一有瞪着兩眼衝着伏天齊罵罵咧咧地説。見哥們氣壯，雷桐雨也不示弱了。汪一有的哥們林飛也加入了進來，他對汪一有説：別怕，有我呢。有幾個同學開始小聲地閒聊了，他們似乎對老師的講課，沒什麼興趣，新來的那個叫凌超的學生乾脆瞅着汪一有他們鬥氣過眼隱。講英語的鄺老師警告他們幾次都沒有起作用，結果看上去鄺老師像是自己講給自己聽似地在黑板上寫着ABC。快到下課時鄺老師也被這種課堂環境攪得心煩意亂，只見他拿粉筆的手下意識地抖動着，黑板上的字開始變形，開始扭曲．．．，這時,只聽到啪地一聲，亂哄哄的課堂上立刻靜了許多，這聲音很響亮，同學們循聲望去，只見汪一有用手捂着臉，唉呦唉呦地叫着，而伏天齊則用嘴吹着手板。顯然他剛才打了汪一有一記耳光。汪一有還沒做出反應，他的鐵哥們林飛，打抱不平似的站了起來．．．，

冷老師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快步走進教室，由於同學們並未發現冷老師的暗中觀察，當冷老師突然走進教室時，大家都吃驚的望着他。只見冷老師面色冰冷，目光直逼伏天齊，這傢伙的個子比老師還高，挺胸昂頭，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冷老師走到他身邊，目光陰森地盯着他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快步走到講台邊嚴肅地説道：我在外面都看到了，同學們，昨天我説的話你們還沒忘吧，我是説到做到的。接着他大聲地朝伏天齊説道：伏天齊，拿起你的東西出教室；我不想在看到你；走吧，永遠別回來，最好從地球上消失。冷老師的話帶有絕對權威的語氣，那麼堅定那麼自信。以至伏天齊像是執行命令似地拿起書包走出了教室。同學們都傻眼了，在這個班裏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具有這麼大威力的老師呢。就在伏天齊機械地走出教室的那一刻，冷老師斜視了他一眼，同學們感到冷老師的臉上閃過一絲可怕的獰笑。

按照往常規律，同學們推斷，最晚第二天伏天齊就會正常上課。可是這回他們想錯了，第二天有的同學才聽説，伏天齊昨天根本就沒回家，家裏人找了一夜都沒音信，還報了案。一連幾天去了，仍沒有伏天齊的音信，伏天齊真的失蹤了，他再也沒有回來。

從這以後班上秩序有了好轉，其他的同學們對伏天齊的失蹤似乎已經淡忘了，不過和伏天齊一起來的那個名叫雷桐雨的學生，對汪一有總是耿耿於懷的樣子，而汪一有則視而不見。課堂上出現了較好的秩序，大多數同學都希望能夠持續下去。但是這種情況並未持續多久，冷老師發現，汪一有、林飛為主的幾個學生上課時的違紀現象又開始顯露苗頭了。這天一下課後，汪一有和雷桐雨在校園裏擦肩而過，雷桐雨瞪了他一眼，汪一有也瞪着他，心想：你小子還記着伏天齊的事哪，他的失蹤跟我有什麼關係。雷桐雨想：要不是你招惹我們哥們怎麼會出這樣的事。他們兩人這樣想着，眼裏開始噴射出憤怒的目光，似乎恨不得把對方撕成碎片，才能卸掉心中怨氣。兩人尖利目光持續對峙着，突然雷桐雨憤怒地舉起手臂朝汪一有打來，汪一有一驚，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雷桐雨舉起的手已經被一隻大手緊緊地抓住了手腕。汪一有看到，剛才還凶神般的雷桐雨，身子立刻像觸電似地鬆軟了。抓住雷桐雨手腕的不是別人正是冷老師。這時很多同學也都看到了這個情景，只見冷老師使勁甩開手，雷桐雨也沒的解釋，冷老師氣的像是失去了理智地説：雷桐雨，你過去的成績我可都瞭解過，上課從不認真聽講；無事生非，每次考試都有好幾門課程不及格，打架倒成了你的特長，據説你連老師都敢打。違反學校紀律就要受到懲罰，這是我一來到這個班時，首先對同學們講明的原則，考試不及格還打架，你還有什麼理由上學呀，冷老師説着快步走進教室拎出雷桐雨的書包扔給雷桐雨：找你的老朋友去吧，你不是想他嗎？去吧，別再回來了。書包嘭地一聲，落在雷桐雨的胸前，他下意識地雙手接住書包，他雙唇緊閉掃了汪一有一眼，轉身就走了。同學們看到，冷老師眼裏露着兇光，一直注視着雷桐雨的背影，直到消失。這時上課的鈴聲響了，同學們都紛紛走進了教室。

汪一有低着頭也要走，但被冷老師叫住了。冷老師冷冰冰的對汪一有説了一句：到我辦公室來，説完冷老師就走。汪一有聽了，打了個寒顫，然後低着頭緊跟冷老師來到辦公室。冷老師説：汪一有，上次打架的事我都看到了，起因在於你，我給了你一次機會，你沒有珍惜，這幾天老毛病又開始犯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可要想好，再讓我發現，我就不會再叫你到這兒來了，聽懂了嗎？聽懂了，汪一有小聲回答。回去吧，冷老師説。

回到課堂，汪一有好生奇怪：冷老師怎麼什麼事都知道這麼快，因為它從來就沒有發現過冷老師在教室外什麼地方監視他們。而且這次冷老師的突然出現，好像是從天而降。雷桐雨鬧的那麼兇，可當冷老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時，他卻突然變得像一個可憐蟲，真不可思議。難道這個冷老師有什麼特異功能嗎?總之還是小心為好，同時他還把這一想法還暗中警告了林飛。

課堂上下的紀律從此基本得到了遵循，不過奇怪的是那個雷桐雨真的沒再露面。聯想到前不久班上那個因打架被冷老師勒令離校的伏天齊的神秘失蹤，於是有些同學在突發奇想：難道冷老師真的有那麼大的威力？“一句別在回來了”就真的成了定局了嗎？。然而事實終歸於事實，就在數日後班上傳出了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消息：雷桐雨死了，這消息簡直到了令同學們恐怖的地步。不由得使他們想起，自打冷老師來到這個班後班上所發生的一系列前所未有的情況變化。他們感到這個冷老師的到來似乎是有針對性的，有的同學甚至懷疑冷老師不像是地球人。同學們心中像是佈滿了疑雲。而汪一有對此事則更為敏感，他私下打聽雷桐雨的死因，那樣子倒像是公安局派出來的偵探。“聽説是對前途失去了信心，想不開了。跟雷桐雨一起來的那個名叫凌超的同學告訴他説。面對這種局面冷老師在上課時嚴厲地警告同學們，誰也不許再談論此事，否則的話後果自負。冷老師接着説：期中考試快到了，我希望不要有人違背了我的最後的警告，那就是考試成績。我現在重複一邊，一，不允許出現不及格的現象，二，總成績要達到我校優秀行列，同學們一定要把精力很好地用在學習上，到時候我會對每個同學的成績負責的。冷老師的話充滿了理念，卻又帶着威嚴，使每個同學都感到老師的話裏含一種特有的説服力量，於是每人都不敢再談論此事了。他們都開始集中精力努力學習，誰都害怕自己的學習成績跟不上去，而學習成績跟不上，冷老師説的很清楚：要受到懲罰。冷老師的話使同學們感到恐怖。因為他的話讓同學們感到具有無懈可擊的道理，而且還有説到做到魔力。這種力量使同學們無不感到迷茫。

今後的日子裏，初二，三班的課堂秩序保持的一直良好，沒有受的任何一名老師的批評。期中考試很快就要到了，同學們的心情都很緊張，他們加緊複習迎接考試。幾天後，期中考試終於完畢，似乎每個同學對自己的成績都有把握。這天上課鈴聲過後，班主任冷老師健步走進課堂，看來它的臉色還不錯，應當不會出什麼事吧，同學們這樣想着。冷老師看着同學們，微微地點了點頭説道：同學們，我們班這次期中考試成績雖然不夠理想，但和以前相比卻大有進步，總的來講還是不錯的，我希望每個同學都能在此基礎上再接再厲拿出更好的成績來。説道這兒，同學們的心裏都踏實了許多。此時，他們忽見冷老師的表情變得嚴峻起來，他的嘴角抽動了幾下，語氣沉重地説道：但是有一個同學需要説明一下，説道這裏，冷老師停住了，他看着大家。下面同學們都吃驚地相互掃視着，誰也摸不準冷老師的眼光會停留在那個學生的身上，課堂氣氛立刻變得緊張起來了。冷老師似乎摸透了同學們的心思，反而故弄玄虛地收回了目光，只見他伸手從講桌上拿起一支粉筆，轉過身去在黑板上快速寫下兩個字：凌超。同學們的目光立即投向了坐在中間位置的凌超身上，這時冷老師已經走到了凌超身邊，他指着黑板問凌超：請你把那兩個字念一遍。此時凌超木然地站了起來，很不情願地吐出兩個字：凌超。冷老師接着説：虧了你還認識自己的名字，否則的話你的語文就該得零分。因為你這次考試，竟有兩門不及格，其中一門就是語文，這樣的成績到哪兒也説不過去，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學的。冷老師回到黑板前，他用板擦擦掉了凌超兩個字，回過頭來衝凌超説：你也別再拖大家的後腿了，你回去好好想想，看什麼地方適合你，你就到哪兒去吧。這時有人看到凌超的腿在發抖，因為誰都感到這樣被冷老師逐出門外的學生是凶多吉少。冷老師接着説：凌超，我曾説過，考試的時候，不允許任何同學任何一門課程出現不及格現象，否則就要受到懲罰，而你已經是兩門課不及格了。拿起你的書包回家吧，是生是死你自己看着辦吧。冷老師話一出口，很多同學都感到震驚，他們覺着冷老師有點過分似的：有話好好説嗎，幹嘛這麼嚇人。但誰也沒有説出什麼糾正的話語來。是膽卻還是．．．．此時他們發現凌超的位置上空空的，凌超已經不在了。他已經走了，他還會回來嗎？他會出什麼事嗎？一些同學擔心地這樣想着。

結果事情完全像有些同學所擔心的那樣，第二天沒見凌超，第三天正當冷老師給他們上課時，來了一個自稱是凌超媽媽的婦女，她是來給凌超請假來的，他將冷老師叫到課堂外語氣悲傷地説：凌超出事了，他被汽車撞倒了，傷勢十分嚴重，現仍在醫院搶救，醫生説生死難測。唉，凌超媽嘆了口氣，痛苦地接着説：都怪我，他回家後我聽説他的考試成績不及格，當時很生氣就訓了他一頓，沒想到他一生氣就離家走了，後來就發生了車禍。孩子心情本來不好，我當時真不應該對他發那麼大的火。凌超的母親在哭，冷老師也在不住地安慰她，不過有的同學感覺這個冷老師像是在裝腔做勢假慈悲似的。他們想：難道冷老師的心也是冰冷的嗎？有不少同學還懷疑，在冷老師的思想及話語裏有一種特有的能量，有的同學乾脆説，冷老師就是一個外星人。但幾乎每個同學都在尋思着冷老師曾經的教誨，生怕犯了他説過的那條戒律，而遭懲罰。

在以後的日子裏，這個班的情況發生了根本的變化，那些成績剛剛及格的同學，開始不遺餘力地投入學習。課堂上下秩序一直良好，全班同學的精神面貌煥然一新，令其他班級刮目相看，同學們的成績整體上升。以致好幾名代課老師講完課後，都要表揚他們一番。不過冷老師卻沒有表揚他們，不僅如此，有的同學還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這天冷老師給他們上語文課，冷老師要求每個同學寫一篇不低於800字的作文，作文的題目就叫做〈我的老師〉，並在下課之前交給他。這個題目對同學們來説已經不同以往了，他們認為作文寫的好壞，可能會直接影響到以後的學習。誰都知道冷老師對他們的要求是十分嚴格的。他們各自埋頭認真地寫作文，有的同學想累了，不經意地抬起頭來，無意中發現冷老師在看着他們冷笑，笑的好奇怪。他們怕被老師發現，都急忙收回目光，繼續埋頭寫作。終於所有的同學都在下課之前，及時地把作文交了上去了，他們看着冷老師拿着一大摞作文本走出教室，大家都期待着作文成績的公佈。但是很多日子過去了，這種期待毫無音信。好像從沒有過這回事一樣，沒有同學敢問及此事。時間長了同學們也就淡忘了。

直到初中畢業考試完畢後的一天，冷老師拿着工作包，健步走進了教室，初三、三班所有的同學都整整齊齊地坐在課堂上，一片安靜地等待着冷老師講話。冷老師巡視了大家好一陣後終於大聲地説道：同學們，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我們班這次的畢業考試成績十分優異，在我校名列榜首。話音剛落，便響起了同學們的熱烈掌聲。冷老師也笑了，他接着説：我希望每個同學都能夠戒驕戒躁、再接再厲地把這種良好的成績持續下去，同學們能做到嗎？“能做到，同學們齊聲説道”。同學們，冷老師微笑地説，幾個月前大家交上來的那篇作文，你們可能一直覺着奇怪：怎麼老師不還給我們了呢？作文到底寫的怎麼樣了呢？其實作文我都看過了，“都算一百分吧”，因為有的人認為我的老師是一個怪人；有的認為我的老師是一個特異功能人，還有的人認為我的老師是一個外星人等等，但就是沒有一個人認為我的老師是一個正常人。簡直就是一篇篇離奇的故事，所以呀，我想把這些故事留下來做個紀念，大家同意嗎？同學們紛紛回答：同意，同意。這時汪一有站起身來，疑惑不解地説：老師，我問您一個問題可以嗎？冷老師聽了立刻收住了笑臉，同學們的心情又一次緊張起來。冷老師平靜地説：可以，不過你往下看可能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説罷，他衝門外喊道：請你們三位進來吧，教室的門開了，從外面走進來三個人，全班同學一看都傻了眼，原來正是失蹤的伏天齊；死去的雷桐雨和受傷住院的凌超。冷老師急忙向大家解釋道：他們即不是什麼伏天齊，也不是什麼雷桐雨，更不是什麼凌超。這些都是他們的化名。他們是我從各兄弟院校請來的最優秀的學生，他們幫了我一個大忙，也挽救了我們這個曾經極為落後而被稱作無可救藥的班級，我們大家應當感謝他們。至於那位自稱是凌超母親的人，我就不作解釋了，還是給大家留個懸念吧。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