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

其實

——靈遁者

其實不是沒有人愛我，是我沒有選擇，或者説是我錯過了。我在允許父母賣掉一條狗的時候，我不知道，這其實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妥協。多年之後，有一個和我相親的女孩，第一次見面，在電梯裏，撒嬌似的捶我的肩膀，我覺得那樣不夠莊重。

後來她結婚了，穿上婚紗的樣子，真的美極了。後來我離開家鄉，去各個地方畫畫，畫一幅丟一幅，丟一幅吐一口血。又有一個女孩對我説：“求你，不要再丟了。給我好嗎？”

我冷笑道：“你懂嗎？你懂嗎？你真的懂嗎！”女孩點點頭，又搖搖頭。還有後來，很多後來。尤其在黑旅店的那個男人，趁我睡着，竟然吻了我，連續吻了三下。

即使我這麼暴躁的人，竟然也裝作沒有感覺到。我在害怕什麼？我在思考什麼？他是男人啊！是的，我和那個男人接吻了，被偷吻了三下，而我卻像個女人一樣，假裝沒有感覺到。果然是假裝睡着的人，別人是叫不醒的。

後來又在一個村子，我見到了一個極其漂亮的女人。我以她畫了一幅畫像，她卻説這幅畫是她的。我不能帶走，她不許任何人帶走她的肖像。我只能毀了這幅畫。女人哭道：“為什麼啊？為什麼你要這樣啊？”

我離開後，我依然懷念道：“她真的很美，可是為什麼沒有看到她的老公呢？一個漂亮到極致的女人，不會沒有人沒有勇氣去褻瀆吧。”

後來，我私底下聽到了，別人對我的另一個稱呼：“神經病。”我站在橋上，仔細想想，對風露出了久違的笑：“我還真是個神經病，我其實就是個神經病。”

其實——其實不是沒人愛我，是我沒有選擇——我是神經病。神經病都是害怕選擇的人，不會選擇的人。

獨立學者，藝術家，作家靈遁者文學作品。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