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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家七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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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國南宗禪各派的總稱,又稱五派七流。即臨濟宗曹洞宗溈仰宗雲門宗法眼宗等五家,加上由臨濟宗分出的黃龍派楊岐派,合稱為七宗。禪宗自初祖菩提達摩,經二祖慧可、三祖僧璨、四祖道信五祖弘忍之後,分為六祖惠能的南宗禪及神秀北宗禪。此中,北宗禪主張漸悟,不久即衰落;南宗禪主張頓悟,在中唐以後漸興,成為禪宗主流,而傳衍出五家七宗諸派。
中文名
五家七宗
分    類
禪宗
形成時代
唐朝
代表人物
希運、良价等

五家七宗發展

中國禪宗的禪法至晚唐五代出現五家宗派,進入了興盛時期,高度的發展必然造成宗派分歧的情況。其時,南嶽懷讓一系就出現有臨濟宗、溈仰宗兩家,青原行思一系分出了曹洞宗、雲門宗法眼宗三家。唐宋時期尤以臨濟宗和曹洞宗為盛,有“臨天下,洞一隅“之説(洞,指曹洞宗。禪宗五宗七派只有這兩宗還比較完整,其他的都漸漸失傳了)。初祖達摩在傳法二祖慧可的偈語中説:“吾本來茲土,傳法救迷情,一花開五葉,結果自然成。“偈中的一花五葉,所指就是六祖惠能的南宗頓教禪法這一枝花,發出了後來的五家之葉。爾後臨濟宗下又衍生出黃龍派和楊歧派,會同前面的五宗合稱五家七宗。各家宗派的門風各有特色,接引學人的手法各自不同,傳承自成完備的體系。其中溈仰、法眼二宗在宋元時代相繼斷絕衰微,臨濟、曹洞與雲門三宗則延續至今。尤以臨濟宗的楊歧派門庭繁茂,於宋代五祖法演以後幾乎囊括了臨濟宗之全部道場,至今後嗣仍燦若繁星,成為中國漢地佛教的主流

五家七宗希運簡介

希運(?-857),少時在家鄉福建福清縣隨師出家。之後,參謁名師,得奉新百丈山懷海禪師(720-814)真傳,唐開成年間(836-840)到宜豐黃檗山駐錫, 宣講自己所悟得的禪宗新法,四方僧侶趨往問法者甚眾。僧徒義玄(?-867)從希運學法33年,之後往鎮州(河北正定)滹沱河畔建臨濟院, 廣為弘揚希運所倡啓的禪宗新法。這種禪宗新法因義玄在臨濟院舉一家宗風而大張天下,後世遂稱之為“臨濟宗“,而黃檗禪寺也因之成為臨濟宗祖庭。
與希運同時,另一高僧常觀也在宜豐五峯山法堂。常觀與希運同出百丈懷海門下,兩人在宜豐互倡禪學。常觀雖未創宗派,然而門裔繁衍不衰,五峯山也成為禪門祖庭之一。
發端於宜豐黃檗山而興盛於鎮州正定的臨濟宗,傳至高僧楚圓(986-1039) 門下,又分出黃龍、楊岐兩派。黃龍開宗者為慧南(1002-1069)。慧南初學雲門,後從臨濟,住持黃檗後,有法嗣83人,其中以祖心(1025-1100)、克文(1025-1102)、常總(1025-1091)三僧為上首,他們都在黃檗山從慧南參禪。克文在慧南圓寂後,又移洞山開堂,法嗣36人,而以德洪(即惠洪1071-1128,宜豐人)為上首。德洪不僅以詩名聞海內,而且精禪學,曾着《臨濟宗旨》。祖心先後3次到黃檗山參禪,後往修水黃龍寺,六傳至靈源維清(12世紀末期黃龍嫡傳漢嗣)。日本僧人榮西將黃龍宗派引入日本,使臨濟宗在日本得到極大發展。13世紀初,日本僧人俊仍又將楊岐宗派傳入日本。日本鎌倉時代禪宗24派中,有20派出於楊岐法系。20世紀80年代,日本臨濟宗信徒已逾500萬人。

五家七宗曹洞宗

中國禪宗“五家“之一,屬“青原“大系。創始人為唐代良价禪師(807-869)和本寂禪師(840-901)師徒二人。因良价住江西宜豐洞山,本寂住江西撫州宜黃縣的曹山,故稱“曹洞宗“。該宗門風不象臨濟宗那樣峻烈,而似精耕細作的老農,温和細密,言行相應,隨機應物,就語接人。其門庭設施為五位之説,分為偏正五位和功勳五位,各以君臣、父子關係説之。每一對都以互相配合而構成五種形式,其中以偏正五位為基礎,辨明體用,掃蕩情塵,使其物我雙忘,人法俱泯。在禪宗五家之中,其門葉雖不及臨濟宗之繁盛,但法脈綿延不斷,直至當今。江西雲居山真如禪寺、湖北漢陽歸元寺都是曹洞宗寺院。

五家七宗溈仰宗

中國禪宗“五家“之一,屬“南轍“大系。創始人為唐代靈佑禪師(771-853)和慧寂禪師(814-890)師徒倆,因靈佑住湖南溈山慧寂住江西仰山,故稱為溈仰宗。本宗禪風為方圓默契,接機多用明似爭奪而實則默契之交談,看似平衍,實則深邃奧密,事理並行。常用96種圓相接引後學。其修行理論認為萬物有情,皆具佛性,所謂“父慈子孝,上令下從;隔山見煙知是火,隔牆見角知是牛。“人若明心見性,即可成佛。在禪宗五家中,溈仰宗興起最早,衰亡也最早。傳承六代以下,史籍不載,湮沒無聞。其法脈延續大約一百五十年左右(唐代下半葉至北宋初年)。

五家七宗雲門宗

中國禪宗“五家“之一,屬“青原“大系。創始人為晚唐五代的文偃禪師(864-949),因其住廣東韶關雲門山,故稱作“雲門宗”。該宗以“雲門三句“(函蓋乾坤截斷眾流、隨波逐流)“一字禪“等施設接引學人,孤危聳峻,簡潔明快,隻言片語,無盡鋒芒,隨機拈示。常出人意料,無從理解,雲門宗在五代、北宋十分興盛,至南宋逐漸衰微。然其法脈仍能延續至今。廣東乳源縣雲門寺就屬此係。

五家七宗法眼宗

中國禪宗“五家“之一,屬“青原“大系。創始人為五代文益禪師(885-958)。文益逝世後,南唐中主李 曾賜諡號“大法眼禪師“,故此宗稱為“法眼宗“。該宗的門風詳明似雲門宗,隱秘似曹洞宗,講求理事圓融,聞聲悟道,見色明心,句裏藏鋒,言中有物,往往隨順學人根器,量體裁衣,對病施藥。注重學習古教,主張引華嚴法門融入禪宗,後來又以禪來融攝淨土法門,開後世禪淨合一之風。尤為中國佛教從教禪競弘轉入諸宗融合的一個重要轉折點。在禪宗五家中,該宗創立最晚,衰微也較早,宋代中葉,法脈斷絕,立宗共一百年左右。

五家七宗臨濟宗

中國禪宗“五家“之一,屬“南轍“大系。創始人為唐代希運禪師(?-867),臨濟宗為禪宗南宗五家之一,由希運禪師住持宜豐黃檗山黃檗寺時暫露端倪,因子黃檗山成為佛教臨濟宗的祖庭聖地

五家七宗黃龍派

為臨濟宗之支派,中國禪宗“五家七宗“之一,又稱黃龍宗。創始人為慧南(1002-1069)禪師,因其住江西修水黃龍山,盛弘教化,而稱黃龍派。慧南為臨濟宗第七世石霜楚圓之門下,石霜接化手段一向峻嚴潑辣,慧南得其骨髓,亦有嚴厲之風,人稱其宗風如龍。慧南常設“生緣、佛手、驢腳“三轉語勘辨學者,三十餘年無人能契會其要旨,稱黃龍三關。門下大慧宗杲火燒楊歧派圓悟克勤編的《碧巖錄》,對於南宋時臨濟宗一統南方禪宗起了很大的作用,宋版《大藏經》的成功黃龍派出力最多。宋淳熙十三年(1186),日本僧人明庵榮西來華,受學於此派,歸國後開日本臨濟宗建仁寺一派,成為日本禪宗二十四流中的黃龍派。入元之後,黃龍派受到壓制,併入了楊歧派。

五家七宗楊歧派

為臨濟宗之支派,中國禪宗“五家七宗“之一。以臨濟宗第七世石霜楚圓之弟子楊歧方會禪師(992-1049)為開宗者。方會住江西萍鄉市上栗縣楊歧山,舉揚臨濟、雲門兩家宗風,接化學人,門庭繁茂,蔚成一派,人稱其宗風如虎,與同門慧南禪師黃龍派同時並立。門下有十三人,以白雲守端、保寧仁勇為上足。白雲守端下有五祖法演,住黃梅五祖寺,名振全國,人稱五祖再世。其門下俊秀輩出,如人稱“三佛“的佛眼清遠、佛果圓悟)克勤、佛鑑(太平)慧 ,又有五祖表白及天目齊、雲頂才良等。清遠三傳至蒙庵元聰,有日本僧人俊茄來其門下受學,回國後,開日本楊歧禪之首端日本禪宗二十四流中,有二十流源自揚岐法系。克勤編有《碧巖錄》聞名於世,法嗣75人。元以後,楊歧派幾乎囊括臨濟宗之全部道場,成為中國禪宗的代表。
毋庸諱言,五家的禪風與惠能的禪風已有很大變化。惠能之禪樸質無華,不加文飾,徑直倡導“明心見性“,即所謂“直指人心“,“見性成佛“。五家宗風不同,門庭各異,以“機鋒“、“棒喝“等手段,取代了惠能樸質的“直指人心“,禪風於是為之一變。南宗經過南 、青原一二傳以後,便將禪意滲透在日常生活裏,構成一種隨緣任運的態度。本來南宗主張定慧等學,不分先後,又説外離相即禪,內不亂即定,這樣早已較原始禪學擴大了禪定範圍。而南嶽懷讓啓發馬祖,以磨磚不能成鏡來形容坐禪無從作佛,就更不能拘泥平常所説的靜坐習禪的功夫了。但是禪宗一切行為的動機,始終探求生死不染、去住自由的境界,並且不肯去走迂迴曲折的道路,而要直截了當把握到成佛的根源,這個根源就是人的本心。説心則有嫌空靈,於是從本心所表現的具體方面如言語舉動上來講禪。由於對體現這種禪境存在有兩種不同的見解,於是在後來就由此發展成為五宗的宗風。五家宗風雖然不同,但其之差別只是表現形式的不同,傳授的方法的不同。門庭設施的不同,在本質上,五家皆直接繼承惠能南宗頓悟禪而來,而“事理圓融“就是五家禪門共通的宗旨。

五家七宗六祖的門下

六祖的門下有青原行思、南嶽懷讓、南陽慧忠、菏澤神會等人,其中南嶽和青原的法系最盛。南嶽懷讓的門下馬祖道一(707~786)活躍於江西;其弟子百丈懷海(720~814)制定“百丈清規“,奠立禪院的基礎;百丈的弟子溈山靈佑(771~853)與仰山慧寂(804~890)成立溈仰宗。而百丈的另一弟子黃檗希運(?~850),傳法予臨濟義玄(?~867),義玄創立以大機大用為禪風的臨濟宗。
青原行思的系統,有石頭希遷(700~790)、藥山惟儼(751~834)、雲巖曇晟(782~841)等人相承。雲巖之後的洞山良价(807~869)及其弟子曹山本寂(840~900),創立以兀坐及五位為禪風的曹洞宗。石頭希遷另一弟子天皇道悟,經龍潭崇信、德山宣鑑、雪峯義存,傳至雲門文偃(864~949),而創立雲門宗。又,雪峯義存之後,經玄沙師備、羅漢桂琛,而有法眼文益(885~958)創立法眼宗。法眼文益嘗作《宗門十規論》一書。該書分別敍述其他四家的特色,是最早區分五家的典籍。

五家七宗宋代

五家七宗內容簡介

在宋代,此五家之中以臨濟宗最為繁盛。臨濟義玄之後,經興化存獎、南院(寶應慧顒風穴延沼、首山省念、汾陽善昭,傳至石霜楚圓。楚圓門下有楊岐方會(992~1049)與黃龍慧南(1002~1069)分別創立楊岐、黃龍兩派。其中,黃龍派人才輩出,而促成北宋禪宗語錄的盛行,《馬祖四家錄》及《黃龍四家錄》為其代表,但此派衰退較早。楊岐派則因北宋士大夫的護持,至明末清初猶盛。茲略列五家七宗系圖如下∶
溈山─仰山……………………………溈仰宗
┌南嶽─馬祖─百丈┤ ┌………………………………臨濟宗
│ └黃檗─臨濟─興化─南院─風穴┐
│ ┌──────────────┘
│ │ ┌黃龍……………黃龍派
惠能┤ └首山─汾陽─石霜┤
│ └楊岐……………楊岐派
│ ┌天皇─龍潭─德山─雪峯┐
│ │ ┌────────┘
│ │ │┌雲門…………………………………雲門宗
└青原─石頭┤ └┤
│ └玄沙─羅漢─法眼…………………法眼宗
藥山─雲巖─洞山─曹山……………………曹洞宗
此外,有關青原下曹洞、雲門、法眼三宗的相承傳法,因對傳承法統的道悟禪師的看法不同,各家説法有異。
(1)據《宋高僧傳》卷十、《景德傳燈錄》卷十四、《聯燈會要》卷十九、《佛祖統紀》卷二十九等所載,石頭希遷之下有天皇道悟、藥山惟儼二師,天皇的法系創雲門宗及法眼宗,藥山之下創曹洞宗;即上記所述。
(2)據《祖庭事苑》卷一、《釋氏稽古略》卷三、《教外別傳》等所載,道悟有二人,一是天皇道悟,為石頭的法嗣,但經慧真、幽閒至文賁,其法統絕。另一是馬祖之下的天王道悟,有龍潭、德山、雪峯等相承,而出雲門、法眼二宗,即如第一説。此説系根據相傳唐·丘玄素所撰〈江陵城西天王寺道悟禪師碑銘〉而立。
(3)據《一源五派辨》、《正誤佛祖正傳宗派圖》等所説,也認為道悟有二人,其中天王道悟為馬祖的法嗣,其下出雲門、法眼二宗,同於第二説。而藥山惟儼也是馬祖的弟子,從馬祖之下出曹洞宗。因此,日僧虎關於《濟北集》卷九所載五家辨中,謂五家皆出自南嶽懷讓
然而,致佑於〈人天眼目後序〉雲(大正48·333b)∶“近世有人假託丘玄素之名,偽撰江陵城西天王寺道悟禪師碑,(中略)按荊州新舊圖志並無城西天王寺。其偽碑妄天王因緣語句,盡是城西白馬寺曇照禪師事實,此曇照事實具述荊州舊圖志及景德傳燈錄可考。“
因此認為“道悟“只有石頭的法嗣天皇道悟一人而已。
唐末以後,臨濟宗風大盛,一般乃以南嶽為曹溪之正統,導致雲門法系與臨濟宗徒之間有曹溪正統之爭,或許因此而生上述諸種異説。總而言之,五家的分派,在於宗風不同,而非宗旨或思想有異。
◎附∶呂澄中國佛學源流略講》第九章(摘錄)
進入五代時期,南北政治分裂,由於禪宗在南方盛行,南方統治者也還利用禪宗,更有利於禪宗的發展,因而也就加速促成它的分裂。僅僅數十年間,在南嶽青原兩大系統之下就出現了五個支派。它們傳承的關係如下∶

五家七宗南嶽一系

南嶽一系,在百丈懷海門下有溈山靈佑(771~853),再傳仰山慧寂(807~883),這一傳承構成了溈仰宗。百丈另一門人黃檗(山名)希運(?~850)再傳臨濟(寺院)義玄(?~867),這一傳承為臨濟宗。

五家七宗青原一系

青原一系自石頭開始,他的門下有天皇(寺,在荊州)道悟(748~807),再傳德山宣鑑(765~828),雪峯義存(822~908)。雪峯徒眾滿天下,聽講的據説經常有千五百人。其中有雲門文偃(864~949),由此傳承構成了雲門宗。石頭的另一支為藥山惟儼(生卒年不詳),傳雲巖曇晟(782~841),再傳洞山良价(807~869),再傳曹山本寂(840~901),這就構成了曹洞宗。──以上即是由百丈、石頭傳承下來的著名人物,由於他們在傳承上有各種不同的門風,自然又形成不同的派別。以上總説為前四派。其後雪峯另一門人玄沙師備(835~908)傳地藏(院)桂琛(867~928),再傳清涼文益(885~958),諡號“法眼“,被稱為法眼宗。這樣,前後共構成了五派。
五派中,只有臨濟流行於北方,其餘都在南方(江南及嶺南一帶)。經五代到宋初,南方的雲門首先傳於北方,一時與臨濟並盛,因而彼此競爭得很厲害。臨濟的後人為了同雲門爭奪勢力,還歪曲雲門的傳承,説他們是出自南嶽系的天王道悟,而不是出於青原門下的天皇道悟。為什麼會有兩個道悟呢?據他們説還有根據∶丘玄素撰〈天王道悟碑〉中説得清楚,它説天王道悟也住在荊州,州城東為天皇寺,城西為天王寺,而兩個道悟的生平、傳法卻各各不同。換言之,他們想以碑文為證,説明雲門實是天王道悟門下,到雲門時是天王的第四傳,顯然是南嶽系的晚輩。此種説法,實際只是臨濟後人為了故意貶低雲門而設造的,並無這樣一個天王道悟,碑文也是假的。這一公案在禪宗內部引起長期的爭論,互相攻擊,經過宋明直至清代,還是糾纏不清。學者們認為,雲門宗出自石頭是毫無疑問的,因為據以反駁的證據是經不住考證的,特別是雪峯本人就十分明確地自稱出自德山一系。

五家七宗五派的思想

五派的思想,一般説來相差無幾,都屬於南宗,只是由於門庭設施不同,特別由於接引學者的方式上各有一套,形成為不同的門風而已。關於這些不同之點,在五派已經形成之後的文益曾作《宗門十規論》(規即糾正。當時派多,弊病也多,文益此作,意在糾正其弊。)指了出來。此作篇幅不長,共分十段,文字很好,可以參考。其中第四段是∶“對答不觀時節,兼無宗眼。“認為當時的禪宗在對答時不看情況,同時又不能保持自派的特點(宗眼),因而形成弊端。這説明各派是存在着自己的宗眼的。
關於各家的宗眼,文益指出∶“曹洞則敲唱為用,臨濟則互換為機,韶陽則函蓋截流,溈仰則方圓默契。“因為他本人是法眼宗所以沒有談及法眼,文益本人與其餘四派在時間上相去不遠(四派成立都在九世紀末,他是十世紀中葉以前的人,相去僅幾十年),很能瞭解當時的實況,加上他自己又是一大家,所以他説的是確切可信,也很扼要。後人也時常引用他這些説法,不過在理解上往往不夠恰當,都把這些視為師資間的應對配合,這是錯誤的。
文益對於禪學還有自己的看法,他原出於青原系統,對於教(禪宗後來也重視佛經)很有研究,但側重於《華嚴》。因此,他講的禪完全建立在理事圓融的基礎上,這就構成他的宗眼。在《十規論》的第五段,説禪宗歷代以來的宗旨都是如此,因而他認為各派宗眼都不能出乎這一共同宗旨。以此來理解他對所餘四派的概括,也就是以理事圓融為中心。但是各派以何種形式來表現這一中心,則是各有不同。因此,即以理事圓融及其表現形式成為他概括四派説法的依據。上面那幾句話,正是立足於這種思想而説的。

五家七宗曹洞

五家七宗學説

以曹洞來説,他們講禪法的語句是偏正回互──他們有五位之説,即以偏正來講。偏代表事,正代表理,互相配合而構成五種形式,即五位。因此所謂“敲唱為用“即是説明他的五位之間的相互配合,諸如偏中正、正中偏等各不相同,因而有唱有敲,於中聽出他們的偏正來。其次,臨濟則以賓主來代表理事,賓即事,主即理。不過賓主在説話中可以互換位置,如賓中主、主中賓,地位可以互換,問題在於聽者能否知道這種情形。再次,韶陽(雲門)把函蓋喻之為理,截流為事,他們有三句話∶“涵蓋乾坤,截斷眾流,隨波逐浪。“有關係的是首二句。作為理是普遍的,合天蓋地;從每一事上看,即如截流只是一個斷面,因此,理就是整體,事就是斷面。最後,溈仰以方圓代表理事,圓即理,方即事。仰山未入溈山之門之前曾在耽源(慧忠門下)處傳得九十七種圓相,就是在講話時用手劃一個圓圈,然後在圈中寫一個字或畫一個圖案(如或),這就是圓中有方。仰山繼用圓相來表示理事,所以説,以方圓默契,作為他們的門風。以上就是文益所見到的四家的門風,四家的宗眼,他提出各家宗眼的目的,是要各家不應隨便改動,否則就無法區別他們了。

五家七宗評價

至於文益自己後來構成的法眼一派,他自己未説,但是我們還是可以看出他的特點的。他的《十規論》第五段中説∶“大凡佛祖之宗,具理具事……【應該】理事相資,還同目足。“也是與其餘宗派相同主張理事圓融的,認為二者如同目與足的關係,應該互相協同。從他的門庭設施來看,可以説是“一切現成“,也就是説,理事圓融並非人為安排,而本來就是如此,所以他們的宗眼就是“現成“。為什麼説他們的宗眼就是現成呢?他原是得法於地藏桂琛的,據傳有這樣一段公案∶文益曾約兩個同伴去桂琛處參學,第二天就辭行,桂琛覺得他還可以深造,又不便明白挽留,就指門前一塊石頭對他説,你是懂得唯識的(因他所學《華嚴》其中就説“三界唯心“),試問這石頭是在你的心外還是心內呢?他當然回答在心內。桂琛就説,你是行腳的人應該輕裝,如何安塊石頭在心內去到處走動呢?文益無詞可對,便又留住月餘,仍不得其解,桂琛這才告訴他説,“若論佛法,一切現成“。這就是説,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地存在,心裏有塊石頭,也是自然存在的,並不加重你的負擔。於是他得到很大啓發,後來到處傳播此説。他門下德韶曾寫了一偈呈與他看,偈説“通玄峯頂,不是人間,心外無法,滿目青山“。他看了很為稱賞,認為“當起吾宗“。就此偈內容看,也是“一切現成“的意思∶學禪達到頂峯,與人間當然不同,但由於心外無法,則隨處都可以見到青山(禪境)。也就是説,處處皆是禪,並不須離開人間去找。因此也就是不待安排,隨處都是。由此看來,文益對於他門人的印可也就是“一切現成“。以後德韶還明確地説∶“佛法現成,一切具足,還同太虛,無欠無餘。“

五家七宗五宗門庭

五家七宗五宗門庭的不同

五宗門庭的不同,也可由其全體精神上來考察。後人對於他們的精神有很多不同的説法,像元代中峯明本(1263~1323)在其《廣錄》卷十一里面,認為禪宗的實際傳承是在基本精神一致上傳衍下來的。他説∶“達磨單傳直指之道,為何分為五家宗派?所謂五家宗派者,五家其人,非五其道。“所以只是人不同而非道不同。此外他還説∶“亦非宗旨不同,特大同而小異。“大同者,同在“少室(指達磨)之一燈“,小異者,在“語言機境(如何説法應根據機境以安排)之偶異“。這些“偶異“即是“如溈仰之謹嚴,曹洞之細密,臨濟之痛快(他們常大喝一聲,直截了當),雲門之高古(常用一個字對答,稱一字禪,高不可攀),法眼之簡明“。這些是“各出其天性“偶然有所不同,“而父子之間不失故步,語言機境似相蹈襲,要皆不期然而然也。“也就是説,五家由於性格之不同,代代相傳,不改成規,自然而然產生了門風的差異。

五家七宗五家無大的差異

中峯這些説法重在説明五家無大的差異,雖有一定的道理,但事實也不盡然。就在《十規論》中,文益在將四大家看成是在理事圓融上的統一的同時,也指出有兩種不同的施設。因為當時南北四家的流行,看起來好像勢均力敵,但《十規論》也由此看到臨濟、曹洞之間甚有區別,所以在他講到理事圓融的一段話中,特別以兩家為例來説∶“欲其不二(理事不二),貴在圓融,且如曹洞家風則有偏有正,有明有暗,臨濟有主有賓,有體有用。然建化(教化)之不類,且血脈而相通。“繼之他加以評論説∶“偏正滯於回互,體用混於自然。“這是説,講偏正就會在回互中打圈子,講體用就會混同於自然之説,這是二家對於理事認識的缺點,可見二家是有不同的。

五家七宗總結

據我們看來,這兩家代表了南嶽、青原二系,在根本思想上原來就有出入。現在為他們作一區別,強為之解,可以這樣説∶由臨濟傳下來的南嶽一系的特點,是他們逐漸發揮出來的“觸目是道”;而由曹洞傳下來的青原一系,其特點則發揮為“即事而真“。臨濟比較重視從主觀方面來體會理事的關係,由理的方面體現到事,也就是説,以理為根據來見事,所以所見者無不是道。曹洞的“即事而真“重點則擺在事上,注重客觀,在個別的事上體會出理來。因此這兩家雖都講理事關係,結果也都得出理事圓融的結論,但臨濟則從體用上着眼,體是主,用是賓,見事為理之用,理為見事之體。曹洞主張由事上見理,這是由本末上講,事是末,理是本。關於臨濟的思想,宗密洪州宗的解釋(即對觸目是道)大體還相去不遠,可以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