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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
(唐代王維詩作)
鎖定
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作品原文
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⑴
獨在異鄉為異客⑵,每逢佳節倍思親⑶。
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註釋譯文
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詞句註釋
⑴九月九日:即重陽節。古以九為陽數,故曰重陽。憶:想念。山東:王維本太原祁人,後遷居於蒲(今山西永濟),蒲州在函谷關與華山以東,所以稱山東。
⑵異鄉:他鄉,外鄉。 為異客:作他鄉的客人。
⑶佳節:美好的節日。
⑷登高:古有重陽節登高的風俗。
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白話譯文
獨自在異鄉做異鄉來的客子,每遇到佳節就加倍思念親人。
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創作背景
此詩原注:“時年十七。”這説明此詩是王維十七歲時的作品,詩因重陽節思念家鄉的親人而作。王維當時獨自一人漂泊在洛陽與長安之間。九月九日是重陽節,中國有些地方有登高的習俗。《太平御覽》卷三十二引《風土記》雲:“俗於此日,以茱萸氣烈成熟,尚此日,折萸房以插頭,言闢熱氣而御初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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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作品鑑賞
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整體賞析
這首王維少年時期創作的抒情小詩,和他後來那些富於畫意、構圖設色非常講究的山水詩不同,寫得非常樸素。但這首詩卻有着強烈的打動人心的力量,尤其是對作客他鄉的人們。這種力量,首先來自它的樸質、深厚和高度的概括。
王維家居蒲州,在華山之東,所以題稱“憶山東兄弟”。寫這首詩時他大概正在長安謀取功名。繁華的帝都對當時熱中仕進的年輕士子雖有很大吸引力,但對一個少年遊子來説,畢竟是舉目無親的“異鄉”;而且越是繁華熱鬧,在茫茫人海中的遊子就越顯得孤孑無親。第一句用了一個“獨”字,兩個“異”字,分量下得很足。對親人的思念,對自己孤孑處境的感受,都凝聚在這個“獨”字裏面。“異鄉為異客”,不過説他鄉作客,但兩個“異”字所造成的藝術效果,卻比一般地敍説他鄉作客要強烈得多。在自然經濟佔主要地位的封建時代,不同地域之間的風土、人情、語言、生活習慣差別很大,離開多年生活的故鄉到異地去,會感到一切都陌生、不習慣,感到自己是漂浮在異地生活中的一葉浮萍。“異鄉”“異客”,正是樸質而真切地道出了這種感受。
作客他鄉者的思鄉懷親之情,在平日自然也是存在的,不過有時不一定是顯露的,但一旦遇到某種觸媒──最常見的是“佳節”──就很容易爆發出來,甚至一發而不可抑止。這就是所謂“每逢佳節倍思親”。佳節,往往是家人團聚的日子,而且往往和對家鄉風物的許多美好記憶聯結在一起,所以“每逢佳節倍思親”就是十分自然的了。這種體驗,可以説人人都有,但在王維之前,卻沒有任何詩人用這樣樸素無華而又高度概括的詩句成功地表現過。而一經詩人道出,它就成了最能表現客中思鄉感情的格言式的警句。
前兩句,可以説是藝術創作的“直接法”。幾乎不經任何迂迴,而是直插核心,迅即形成高潮,出現警句。但這種寫法往往使後兩句難以為繼,造成後勁不足。這首詩的後兩句,如果順着“佳節倍思親”作直線式的延伸,就不免蛇足;轉出新意而再形成新的高潮,也很難辦到。作者採取另一種方式:緊接着感情的激流,出現一泓微波盪漾的湖面,看似平靜,實則更加深沉。
重陽節有登高的風俗,登高時佩帶茱萸囊,據説可以避災。三四兩句,如果只是一般化地遙想兄弟如何在重陽日登高,佩帶茱萸,而自己獨在異鄉,不能參與,雖然寫出了佳節思親之情,但會顯得平直,缺乏新意與深情。詩人遙想的卻是:“遍插茱萸少一人。”意思是説,遠在故鄉的兄弟們今天登高時身上都佩上了茱萸,卻發現少了一位兄弟──自己不在內。好像遺憾的不是自己未能和故鄉的兄弟共度佳節,反倒是兄弟們佳節未能完全團聚;似乎自己獨在異鄉為異客的處境並不值得訴説,反倒是兄弟們的缺憾更須體貼。這就曲折有致,出乎常情。而這種出乎常情之處,正是它的深厚處、新警處。杜甫的《月夜》:“遙憐小兒女,未解憶長安”,和這兩句異曲同工,而王詩似乎更不着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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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名家點評
宋末劉辰翁《王孟詩評》:顧雲:真意所發,忠厚藹然。
元初圓至《磧砂唐詩》:謙曰:聖嘆曾言,唐人作詩每用“遙”字,如“遙知遠林際”、“遙知兄弟登高處”,皆用倩女離魂法也,極有遠致。
明代李攀龍、葉羲昂《唐詩直解》:詩不深苦,情自藹然,敍得真率,不用雕琢。
清代吳煊、胡棠《唐賢三昧集箋註》:情至意新。《陟岵》之思。此非故學《三百篇》,人人胸中自有《三百篇》也。
清代吳瑞榮《唐詩箋要》:右丞七絕,飄逸處如釋仙仗履,古藻處如軒昊衣冠,其所養者深矣。
清代張謙宜《繭齋詩談》:不説我想他,卻説他想我,加一倍淒涼。
清代劉宏煦《唐詩真趣編》:從對面説來,己之情自已,此避實擊虛法。起二語拙,直是童年之作。
清代朱寶瑩《詩式》:三四句與白居易“共看明月應垂淚,一夜鄉心五處同”,意境相似。
清末俞陛雲《詩境淺説續編》:杜少陵詩“憶弟看雲白日眠”、白樂天詩“一夜鄉心五處同”、皆寄懷羣季之作,此詩尤萬口流傳。詩到真切動人處,一字不可移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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