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歸一

　　鄭天壽是一個小學徒，他的聰慧忠厚被東家何小姐相中，並以身相許，結為連理。故事開始的時候，鄭太太剛剛身懷六甲。那是整整一百年前的一個下午，鄭天壽因為去喝大主顧崇王爺的桂順偷立側室的喜酒，鄭太太與他鬧得不可開交，她一氣之下回了孃家。靈丫兒是鄭太太從小的貼身丫鬟，她正和車伕賈把式籌劃婚事。她奉太太之命，留下"監視"鄭天壽。

　　對於這個機會，富貴的師兄孫學勤同樣是夢寐以求。包掌櫃從前也是鄭天壽的師兄，在富貴和學勤之間，他暗中選定了後者。因為男女不能同台，奉時一直為"跟一個男的演愛情"找不着感覺而苦惱。這天，馮家驥的小表妹白小娜，對奉時一見鍾情，慨然答應出演女主角。

　　桂順向鄭家提親被拒絕。奉時被白小娜強拉着去排戲。可是，心煩意亂的他總不滿意，弄得白小娜又生氣又苦惱。富貴因為鄭天壽不允，只好忍受着孫學勤的冷言冷語。這天，富貴上了一個潑皮的當。一直對富貴心存戒慮的包掌櫃，忽然有了一個壞主意。桂順逼着貞格格把三眼花翎送來天和當。

　　天和當出徒櫃考開始了。富貴不知道，包掌櫃為他設好一個陷阱。家裏，鄭太太、賈媽等人都在為富貴的考櫃擔心，唯有奉時滿不在乎。孫學勤等師兄弟一一敗陣。這時，一個送珠寶的人進了鋪子。富貴在包掌櫃安排下上了櫃枱，包掌櫃在一旁暗笑着。當富貴站在諸位考官面前，把自己辯假鬥智、壓價等過程講完，婁會長拍案而起，説："好小子！"他向鄭天壽連連祝賀。富貴終於當上了值班朝奉。再次摔了跟頭的包掌櫃，又和兒子包小三打起了三眼花翎的主意。

　　奉時當了自行車，解了貞格格的危險，更用自己的真情打動了她。可是奉時的這個舉動激怒了鄭天壽，奉時被父親關了禁閉。鄭太太極為贊同兒子，一怒之下自禁三天，躲在廂房裏看奉時那幾本《茶花女》和《少年維特之煩惱》。奉時拜託富貴去看貞格格，富貴答應了。

　　貞格格告訴富貴，福晉要把她賣給人家當小老婆，並要他告訴奉時，在太陽下山以前一定要來。眼看着就要日落西山了，富貴冒着被開除的風險跑回家把消息告訴了奉時。貞格格在向死去的母親禱告，盼望着奉時快來。媒婆拿着婚書來了，她徹底絕望。奉時騎車來到貞格格家時，她已經不見了。

　　富貴來安慰貞格格，告訴她奉時的情況，並表示以後願意為他們做任何事情。奉時從屋裏衝出來，手裏拿着文明戲劇本，去找馮家驥。晚上，鄭太太從窗户上看到了一出奉時和馮家驥在院裏演的文明戲。她明白戲裏那個封建老太太指的是自己。當賈媽來求情時，鄭太太提出要去觀看。

　　鄭天壽和賈貴把工還是常年在天津忙乎。不過，生意越來越難。崇匯軒的蔡老闆十分喜愛 和信賴富貴。他與富貴商量，如何讓這個飯莊興旺起來。這時，蔡小婉來到了父親的身邊。

　　富貴請御房太監安師傅到崇匯軒主勺。生意一下子如日中天。包小三好玩廚子票。他想要跟着學點手藝。包掌櫃也很感興趣，安的太監身份。包掌櫃想借他的關係，蒐羅珍寶。一番巧言利誘，安師傅上了賊船。安師傅説收徒弟，富貴答應了。但他驚訝地發現，這個徒弟是包小三。富貴不得已向蔡老闆提出辭職。蔡老闆對他又同情又着急。他找鄭天壽商量此事。鄭天壽提出暗中出資收買崇匯軒的一半股本，表面上請蔡老闆劃在富貴的名下。蔡老闆答應了。富貴聽到這個消息，回到家裏，病倒了。

　　小婉提着禮物到鄭家，看望生病的富貴。富貴決定，用自己的婚姻來實現理想。賈媽和鄭太太張羅着婚事。鄭天壽暗中約富貴到一個酒樓。富貴終於沒張口叫爸爸。不過他決定把洞房設在鄭家的院子裏，鄭天壽走後，富貴潸然淚下。轉眼間，富貴和小婉的兒子長生已經五歲。富根喜歡參加政治活動，而奉儀則喜歡富根所喜歡一切，鄭天壽在天津的工廠不景氣。他已經心力交悴。兩個兒子都難以滿足他的願望。富貴的飯莊卻辦得越來越紅火，奉時回國了。他這次回來是要辦一個電影公司。鄭天壽聞言一下氣倒了。與此同時，富貴意外地遇到淪為車伕的貞格格。

　　鄭天壽一步步做起。他把一筆錢，交給了富貴。富貴堅辭不受，鄭天壽決心説出真相。陳今一來了，還有白小娜，白小娜説自己的不得意，委婉地提出要擔任女主角。奉時答應了。一行人喝得大醉走了。富貴發現劇本，被震動了。他明白奉時的夢想是什麼了。富貴暗中擔負起了照顧貞格格和秀兒的責任。陳今一、孔德成為了賣座，把劇本改成了武俠片，奉時天天和他們爭吵。錢花得差不多，奉時還是決定推倒重拍。陳今一回了上海，白小娜沒有回去。她對奉時使了幾個小小的招術，就使奉是就範。

　　小婉為富貴拿錢為貞格格治病的事，和吵起來。富貴動了離婚的念頭。白小娜的生日聚會實際就是有她和奉時兩人。奉時終於迷失在白小娜設計的黑色遊戲之中。第二天一早，貞格格病情突然惡化，貞格格昏迷中喊出的奉時的名字。奉時和白小娜回來，説出要和白小娜結婚的想法。富貴很為貞格格痛心。這時，小婉找上門來，看到秀兒，與富貴大鬧起來。鄭太太和賈媽回來，當眾説出真相。奉抱着秀兒向醫院奔去。貞格格終於見到了奉時。奉時告訴她，自己將把秀兒當成親生女兒。奉時為富貴照顧貞格格的事，向他道謝。富貴告訴他，其實自己心裏一直喜歡貞格格。奉時極為震驚。把一腔感慨融入了劇本的修改中。奉時把自己留洋時的文憑送到天和當，押出了一千塊錢。

　　按着包掌櫃的主意，富貴同意經他的手，向奉時支付一萬塊錢。他從包掌櫃那裏要走了文憑。多年來，包小三一直在安師傅和包掌櫃之間做盜賣珍寶的接手人，包小三有意甩掉父親，安師傅膽怯地告訴他，現警察抓這件事抓得下緊。包小三想開個飯館。他找父親催債。跟蹤包掌櫃來到一個小院，裏面傳來妓女四兒嬌滴滴的聲音。包小三一怒之下上了黑市。奉儀和富根的關係，引起了鄭太太和賈媽的警覺。1962年3月18日鄭天壽被賈把式扶着回來了。鄭天壽找包掌櫃籌款應付局面。富貴回來，説學生們上執政府門口示威去了。大家發現，富根和奉儀一早就不見了。奉時立即叫上富貴去找。股東們紛紛要求退股。為了保住工廠，鄭天壽請包掌櫃把天和當所有的流動資金聚齊。奉時把電影公司賣掉，拿到了兩千塊錢。白小娜終於離開了他，去了上海。富貴受父母之託，為富根訂了一門親事，富根堅決不幹，離家出走。奉儀也以絕食向母親抗議。

　　局勢大亂。股東們又上門來催債。鄭天壽趕到鋪子，要包掌櫃一定要籌齊款。夏媽和賈媽上街買糧食，又趕上飛機扔炸彈。夏媽慘死街頭。晚上，奉時和富貴為夏奶奶守靈。兩人談天，當富貴聽説奉時賣了電影公司，吃了一驚。警察巡長馬虎生帶人上崇匯軒來抓包小三和安師傅。第二天一早，鄭天壽匆匆趕到天和當，卻不見包掌櫃去向。馬虎生帶人又來抓包掌櫃。在馬虎生的逼迫下，張先生打開天和當的錢櫃，發現所有的錢者被包掌櫃席捲一空。鄭天壽走了。被奉時救過命的慧淑，主動來鄭家幫忙。奉時放棄了自己的理想，經營着天和當。慧淑成了奉時的妻子。富貴和往常一樣在飯莊裏忙着。夥計説雅間有一人要找他。富貴不禁大吃一驚：富根。

　　富根對自己的情況閉口不談，只説跟隨哥哥要點錢。奉時請回陳今一，要重操舊業，拍一部鼓動抗戰熱情的電影《岳飛》。奉時告訴他，必須三個月內完成。富貴聽説有人看房，又看到奉時拍電影，他拿了錢來找奉時。奉時一心投入到拍攝中，當鋪陷入混亂。12月9日，奉儀為保護長生的安全，到街上去找他。突然，看到了富根。這一天，也是奉時的《岳飛》殺青的日子。那兩個看房的人來到了天和當，説期限已到，要奉時把院子和當鋪的契書改個性。富貴不能眼看着這份家業就這麼完了。奉時一下陷入絕境。小婉來了，拿出業主已經改為“賈富貴”的契書給大家看。鄭太太吃驚地看着契書，明白了一切。

　　賈媽無顏面對鄭太太，要在鄭天壽的像前斷自己的冤孽。賈把式拉住了她，便帶着全家住到了崇匯軒的後院。又是快兩年的時間了。鄭太太和賈媽、賈把式分別後，心裏的疙瘩還是沒有解開。富貴經營天和當，奉時當了攝影記者，慧淑當了小職員。日本軍隊在蘆溝橋畔耀武揚威，二十九軍嚴重陣以待。奉時前去採訪，被主編嚴重加訓斥。他相要辭職。又原子能慮會把生活的擔子都壓到慧淑身上。富貴聽説此事，委婉地勸奉時經營天和當。奉時一時左右為難。

　　秀茹當着賈媽、賈把式、富貴的面，嚴重辭回拒了小婉的污辱。奉時被打動了。他把秀茹帶回了鄭家大院。鄭太太看到秀茹被欺負，非常傷心。也不禁替賈媽和賈把式的處境擔憂起來。富貴一直為秀茹的事兒，暗暗自責。現在小婉又如此虐待她，富貴決定和她離婚。小婉哭鬧起來。在富貴情理並茂的勸説下，奉時決定和他一起同振家業，並讓老人重新相聚。秀兒考上貞媽媽以前的那所師範學校。1937年7月7日。第二天清晨，奉時來到雜誌社，聽説昨天晚上日本軍隊在蘆溝橋挑釁，和二十九軍發生激烈的衝突。奉時拿起照相機，奔赴前線採訪去了。全家的生活都靠慧淑在機關的一點兒不多的薪水。但機關也要撤退。

　　奉時匆匆趕回雜誌社，去沖洗拍攝的相片。可他發現，雜誌社只剩下一位老庶務。這時，日本人來了，日本兵三天兩頭跑到崇匯軒鬧酒。富貴很為父母的安全擔心，建議他們回鄭家大院。

　　晚上，鄭太太宣佈，從今天起富貴就是這個家的當家人，她把所有的積蓄交給他，讓他帶着大家走，自己留下來。富貴堅辭不受，賈媽和賈把式也表示要和鄭太太生死與共。一夥特務闖進來，抓走了奉時。鄭家的院子被錢伯尊佔了。鄭、賈兩家人在小後院開始了艱苦的生活。

　　已是局長新婦的小婉來了。她説崇匯軒已經收回來了，她跟富貴離了婚。馬虎生帶着小婉去參加錢伯尊的宴會，山田對小婉旗袍上的那朵牡丹驚羨不已，要他們再搞一件來。在馬虎生的逼迫下，小婉暗中找到秀茹。富貴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盛怒之下説秀茹不配當賈家的兒媳婦。

　　富貴怨恨長生投靠馬虎生，長生有口難辯。鄭太太決定去挖埋在院子裏的首飾盒。山田看到首飾，他讓馬虎生把鄭太太抓起來。長生見到了鄭太太，她請長生成全自己善終，長生百般為難。

　　富貴和奉時把包掌櫃殺掉了。日本鬼子投降了，錢伯尊跑了，兩家人到前院收拾被漢奸佔了八年的家。接收大員們趕來了，爭搶着在門上貼着封條。當奉時和富貴回到家裏，新佔據這所院子的是已經娶了翠翠的袁得旺。

　　鄭、賈兩家人的生活愈發困難了。晚上，他和賈把式回到家門口，發現小婉睡在那裏。奉時回到原來的畫報社，但新來的主編拒絕他來工作。袁得旺把天和當拒為己有。

　　天和當重新開張。奉時説服全家人一同來到天和當，為富貴打氣。奉時擺起小照相攤兒，他意外地見到了原來的同事現已淪為乞丐的老庶務。

　　三年後，解放的炮聲已經迴盪在北平城的上空。鄭、賈兩家人苦苦掙扎。賈把式聽説城外有解放軍的地方就有老百姓的糧食。

　　解放後的一天，奉儀和富根歸來，全家驚喜萬分，富貴給他講了秀茹多年來所做的一切。這時，富根接到命令，要立刻南下。

　　奉儀負責做收容清理社會閒散人員的工作。富貴想通了，準備重新開張。可他看到了取締典當行業的通知。奉儀告訴他，這個通知是自己發的。這時，周書記告訴奉儀，富根犧牲了。奉時告訴奉儀，富貴也是她的親哥哥。天和當改成了委託行，奉時把店交給了富貴。

　　富貴決心把產業劃到奉時的名下。奉儀聽到富貴的提議，心裏很矛盾。當奉時聽説產業劃到自己名下時，便答應了。奉時理解妹妹的苦衷，把資本家的成分擔起來。這時，運寧回來告訴奉時，自己由於出身問題，實現不了理想了。

　　富貴要求奉時把鋪子劃到自己的名下，兩人爭執起來。全行業的社會主義改造運動開始了，奉儀負責這個地區的工作。奉時很理解富貴對天和當的感情，他極力想解開富貴的思想疙瘩。在即將新生的天和當委託行裏，富貴和奉時共同關上了老天和當的大門。

　　重新開啓大門的天和號委託行裏，已是一派生意興隆的大躍進景象。文革潮起，奉時被貼了很多大字報。終於到了20世紀末的一天，由於要修新馬路，院子要被拆掉，在搬遷前，奉時在老房子裏寫完了自己和富貴經歷的一本書，名為《九九歸一》。他把書念給富貴，兩個人共同回憶着他們這傳奇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