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製造

小説描寫了經濟發達市平陽十幾天內發生的壯麗感人故事，把姜超林、高長河等為代表的高層領導，田立業、何卓孝等中層幹部，田立婷、李堡壘等社會底層的普通羣眾三個層面的人物的思索和奮鬥、奉獻和犧牲、感情和命運，糾葛交織成一幅迎接新世紀的改革交響曲，氣勢恢宏，情感真摯，情節動人，是一部反映新時期的作品。 ^[3] 

作者寫小説的出發點，是基於對20年來改革開放的一種肯定，以此來提出一些問題。兩點不可缺少的因素：第一點是改革開放20年來，改革者頑強不屈的奮鬥，已把一段輝煌的歷史呈現在人們面前，使作者反思20年的改革具有了可能性。這20年所表現出的輝煌，已經給人們提供了寫出優秀改革作品的可能，是當代改革生活本身為作家提供了創作的條件。第二點是具體到這部作品上來説的。改革開放以來，真正反對改革的人微乎其微，基本上是‘好人’之間的矛盾與鬥爭。作者並不知道應該如何解決這些問題，但作者相信隨着改革的發展，這些問題在探索過程中會逐步得到解決。作者只是想把他看到的、想到的寫出來，大家一起進行思考，怎樣把改革進一步搞好。在這種寫作的過程中，作者覺得不能把私怨帶入寫作之中，作品應有“大我”，而無“小我”。 ^[6] 

小説的主角，平陽市新上任市委書記。他是一個勇於創新、思進思變的新時期優秀領導幹部。他外形不錯，説話風趣，有高度的政治責任感。他禮賢下士，從善如流，從人格人品，到對改革事業的忠誠，是個跨世紀接班人。 ^[7] 

平陽市委老書記，嚴於律己、忠於職守，德高望重，被譽為民族英雄。但到了退休的年齡，不得不“退居二線”，他力薦市長文春明沒有如願而感到憤懣。於是在高級領導班子交接的短短十二天裏，意外的事情卻發生了：兩位新老改革者在竟然爆發了激烈的矛盾衝突。後來為更好開展工作，省委決定徵求姜超林意見，調他到省城任省人大副主任。 ^[7] 

平陽市委副秘書長，為人耿直，敢説敢闖敢做，但不被老書記姜超林重用，後來卻被新書記高長河力薦為烈山縣委代理書記，田立業到烈山後，像變了一個人，再不像在市委機關一樣隨便。在大明公司工人佔廠鬧事，代理縣長金華要抓人，田立業寧可爬門進廠和工人談判，也不願發生流血衝突。得知工人佔廠是因為外資方勾結原縣委書記耿子敬違反勞動保護法，造成25名工人苯中毒後，田立業憤怒了，支持工人的正當要求。但後來因為各種因素影響，他的代理縣委書記還是給撤了。在圍堰鄉抗洪一線，田立業代表姜超林進行最後撤離檢查時，為救15個民工和鏡湖市市長鬍早秋犧牲了。 ^[7] 

鐵面無私的平陽市委副書記，主抓紀委工作，性格疾惡如仇、剛直不阿，但辦案過程中遇到法不容情的情況下他的內心也是十分豐富的。當何卓孝的案情大白後，孫亞東十分難受，連夜將自己5000元存款拿出來，想送給何卓孝做賠償用。不料，就在這天夜裏，一輛桑塔納轎車在孫亞東取錢的路上將他撞飛。 ^[7] 

平陽市市長，本來老書記姜超林退居二線後由他接任市委書記，卻因為平軋廠等問題，及考慮到跨世紀接班的因素省委沒有啓用文春明。但與新書記高長河搭檔的時候還是顯示出市委副書記的魄力，並極力履職盡責配合高長河把平軋廠問題解決了。 ^[7] 

平陽市委辦公室主任，烈山縣常務副縣長金華的母親，工作嚴謹能幹，對兩任書記的日常安排妥帖穩當。 ^{[7]  [8]} 

執著、鋒芒畢露而充滿正義感的新華社敬業記者，深入平軋廠內部暗訪直面問題，卻因為多方原因阻擾沒有報道。後來平陽市召開大會，市長文春明陳述了：平軋廠從8億的預算搞成12億的規模，涉外官司打了5年，9年中送禮60餘萬，坑了國家，害了工人，責任不在他，在過去計劃經濟的舊體制下，其中現省長、原國家部委分管領導陳紅河負有重要責任。文春明希望李馨香實事求是，把這一深刻教訓寫出來，以警醒世人，推進改革。 ^[7] 

烈山縣委書記，他能幹把烈山縣的經濟搞得紅紅火火，卻霸道專權以入股的名義倒賣國有土地使用，權把縣委、縣政府兩套班子的成員大部分牽扯進去了。一日中午，耿子敬從省城看罷趙成全回來，又像往常一樣跑來看望姜超林，向姜超林表忠心，就在這時，孫亞東帶人進來了，當着姜超林的面向耿子敬宣佈了審查決定。 ^[7] 

烈山縣長，有一天被指認為腐敗縣長的趙成全倒在了談項目的會場上。醫生説，趙成全早就查出了癌症，被判了死刑。腐敗縣長與奉獻縣長，都是趙成全的形象，腐敗雖然不是他的本意，客觀上他還是成了腐敗集團中的一分子。 ^{[7]  [8]} 

烈山縣常務副縣長，她發現後烈山縣黨政兩套班子腐敗的證據後在其母市委辦公室主任劉意如支持下，向高長河緊急彙報。平陽市委當機立斷，決定立案審查耿子敬和在省城住院的縣長趙成全。後來順利成章當上了烈山縣代理縣長，金華為討好田立業，把田立業下崗的妹妹安排了工作，田立業知道後立即否。之後因大明公司事情處理上與田立業不服，跑去找高長河打小報告。高長河不瞭解情況下狠狠批評了田立業一通。高長河知道真相連夜趕往烈山，向田立業道歉，同時，狠狠批評了金華一通，要金華不要官越做越大，人越做越小。 ^[7] 

國營企業平陽軋鋼廠廠長，一生兢兢業業在平軋廠奮鬥，卻因為歷史遺留及舊體制等問題交織，平軋廠沒有真正運行起來。為解決平軋廠未來發展問題，聽從高長河意見，讓平軋廠接受東方鋼鐵集團兼併。不料，孫亞東説何卓孝有貪污醫療費3萬多元的問題，高長河無話可説，但仍要求孫亞東暫時不要動何卓孝，讓何卓孝把平軋廠的兼併工作搞完。 ^[7] 

鏡湖市市長，烈山縣臨湖鎮兩家小紙廠一直向鏡湖排污，鏡湖方面總抓不住證據。這天夜裏終於抓住證據了，鏡湖市市長鬍早秋十分激動，想逼田立業在被窩裏籤投降條約，不料，卻被臨湖鎮合同制警察以“隨地大小便”的名義扣留7個小時，誤了許多事。後來在圍堰鄉抗洪一線上還被田立業救了起來。 ^[7] 

該小説一如既往勇敢地直麪人生，不僅深刻揭露了耿子敬等腐敗分子給改革事業帶來的危害，也不迴避在風起雲湧的社會大變革中人民內部、政治體制內部、人的靈魂深處的矛盾和鬥爭。該小説以生動豐富的衝突展示了人物的思想、道德、政治理念和操守在生活中的昇華和墮落，熱情地呼喚社會公正、正義和真情，從而使得每一個人物，無論是主要人物還是次要人物都具有典型意義，都活靈活現、有血有肉，尤其是高長河、田立業等一系列作者精心塑造的藝術形象，為文學人物畫廊增添了獨具魅力的新形象。 ^[4] 

該小説真正有價值的地方並不是反腐，而是一改早期“改革文學”的樂觀主義態度，開始重新想象改革的難度或者説重新想象改革。另外，腐敗現象也很複雜，是是非非縱橫交錯，不要把它看得太簡單。承認腐敗現象的複雜化，這是歷史的進步。小説在經濟上敍述了三種腐敗：耿子敬式的腐敗、趙成全式的腐敗、何卓孝式的腐敗。在上述三種腐敗中，只有耿子敬式的腐敗才是真正的腐敗，其他兩種即便是嚴厲的反貪腐人員對他們也報以深切的同情。

該小説的敍述處理相對圓熟。但是這些都不能給人以崇高感，給人的閲讀感覺彷彿只是肯定了存在的便有其合理性，小説努力呈現給讀者的便是這種內在的合理性。面對一地雞毛，若是接受了小説敍述的那種合理性，人們除了一聲嘆息之外，還能剩下什麼呢。

該小説中的平陽軋鋼廠沒有真正投產，在工業上談不上“中國製造”，故而這個標題其實是一語雙關，以工業生產上的中國製造象徵爛攤子的“中國製造”。小説中孫亞東説：“中國特色嘛，所以才有了平軋廠這種只會送禮不會軋鋼的爛攤子，才有了那麼多腐敗分子和無能之輩，老百姓才要不斷交學費”。軋鋼廠的責任根源是計劃經濟的舊體制和條塊結構的矛盾造成的，便是對“中國製造”四個字最恰當的闡釋。改革的難題不再是一小撮腐敗分子們的責任，而是體制。 ^[8] 

1999年，該小説獲得第四屆國家圖書獎 ^[11]  ，中宣部“五個一工程”獎，並被推舉為“共和國五十年全國十部獻禮優秀長篇小説”，發行數也高達8萬冊。 ^[9] 

2001年，該小説獲得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50週年獻禮長篇小説獎。 ^[2] 

2019年9月23日，該小説入選“新中國70年70部長篇小説典藏”。 ^[1] 

該小説還曾獲全國優秀中篇小説獎、中國煤礦長篇小説獎、全國優秀暢銷書獎。 ^[6] 

2001年，該小説改編的20集電視連續劇《忠誠》在央視一套黃金時間播出。 ^[10] 

《中國製造》首發於《收穫》1999年1月第1~2期，同年10月作家出版社出版。 ^{[2]  [15]} 

周梅森，1956年出生，江蘇省徐州人，中國作家協會江蘇分會專業作家，文學創作一級，南京市作家協會副主席，1985年加入中國作家協會，曾被江蘇省人民政府授予“有突出貢獻的中青年專家”稱號，享有國務院特殊津貼。著有中篇小説集《莊嚴的毀滅》《深淪的土地》《國殤》《大捷》，長篇小説《黑墳》《神諭》《重軛》《淪陷》《我本英雄》《人間正道》《天下財富》《中國製造》《國家公訴》《絕對權力》《至高利益》。長篇小説《人間正道》獲第三屆國家圖書獎、第六屆五個一工程獎；28集同名電視連續劇獲中國電視飛天獎一等獎，中國電視金鷹獎最佳電視劇獎；長篇小説《黑墳》獲全國煤礦長篇小説獎；中篇小説《軍歌》獲第四屆全國優秀中篇小説獎；22集電視劇本《天下財富》獲首屆全國電視劇本徵文一等獎。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