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聽寒響圖

此圖描繪江南冬天寂寞蕭瑟的景色。圖繪遠處峯巒亙連，峭壁聳立，更遠的山峯隱約可見，僅見山頭，半露半現，在煙雲的繚繞下，茫茫一片，給人一種遙峯露影之感。展開長卷開首為枯木寒林，樹木枝幹粗壯，東斜西彎，樹根虯曲，露裸出土，樹幹上長有疤節，枝疏葉落，呈現一派嚴冬的時節。在樹的左側岡阜後有一亭子，僅露出亭角，掩映樹木和岡阜間。在枯樹右側為寬闊溪流，溪水兩岸有一座拱形石橋相連接，一人策杖走在石橋上，邊走邊觀賞這裏嚴冬景緻；另一位長者坐於石上，回首遙望遠處的山石諸峯，接下來為山崖過頂迎面而立，峭拔峻險。山下有路，一條山路蜿蜒盤繞到山後，溪橋上有兩人邊走邊交談，十分投入。溪邊近岸有一座庭院坐落其間，竹籬茅舍，柴門關閉，雜樹掩映其間。茅舍前面湖水寬闊，一望無際，無絲毫波紋。給人以幽雅謐靜的感覺。其間有蘆汀洲渚，沙鷗羣集，在玩耍、在嬉水，帆船穿梭於湖間，點綴着湖面，描繪江南冬季的景色，蕭瑟寂寞，給人以寧靜之感。 ^[2] 

且聽寒響圖(2張)

項聖漠是明收藏家和書畫家項元汴之孫。自幼受家庭薰陶，喜愛書畫，擅長畫山水。山水初學文徵明，後取法於宋、取韻於元，規模古人傳統，有較深厚的功底，畫風細密嚴謹，既有造型準確，用筆周密的功力，又有秀逸雅緻的韻味，獨具面目。有些作品內容取材於現實生活，通過紀遊、紀事或借題發揮，表達個人在明末動亂之際一種彷徨沉鬱的思想感情。此《且聽寒響圖》就是他借題發揮，抒發了自己對清王朝統治者不滿的心緒。 ^[2] 

作者題記中雖未署年款，但敍及此圖是在復得自畫《三招隱圖詠》長卷之後所繪，其作品失而復得之事發生於清順治四年（1647），此圖亦應作於同年，作者時年51歲。 ^[3] 

圖中人物雖小，其神態生動可睹。此畫所攝取景物較多，但繁而不亂，疏密得宜，構圖新穎別緻，有開有合，筆法嚴謹周密顯得真實自然而富有變化。所繪的意境和表達的主題，含蓄深邃，是一幅耐人尋味的好作品，卷首楷書自題“且聽寒響”四字，款署“為香王先生社長畫胥山樵項聖漠”。卷尾自題七言長詩和長篇跋語。從中可知，這幅畫和詩是贈給他的摯友孫香王的。在畫開首下部貼邊處有孫香王的收藏印記，印文是“香王一字子操”。畫家通過畫和詩，不僅傾吐了他們之間的友誼，也抒發了自己對清王朝統治的不滿和逍遙自適的心緒。 ^[2] 

周茂生：筆法嚴謹而有靈秀之氣，構圖新穎別緻，有開有合、有爭有讓，顯得真實自然而富於變化。從卷首至卷尾循序看來，那跌宕而流暢的節奏，恬適而深邃的意境，猶如耳聞一首聲韻和諧的樂曲，娓娓動聽，耐人尋味。 ^[4] 

此圖曾經清內府收藏。《欽定秘殿珠林》、《石渠寶笈續編》著錄。 ^[2] 

2016年2月2日，天津博物館舉辦“晚明繪畫作品展”展覽，《且聽寒響圖》在其中展出。 ^[3] 

項聖謨（1597—1658年），字孔彰，號易庵，又號胥山樵，別號松濤散仙、存存居士，浙江嘉興人，晚明大收藏家項元汴之孫。家學淵厚，詩畫俱佳，於歷代諸家多有臨習，尤得力於北宋技法與元人神韻，山水、花鳥、人物無不筆墨清雋，格調高雅，是明末不可多得的自成一格的文人畫家。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