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子

三娘子本姓奇喇古特，名那顏出·中根·哈屯（Noyanču Junggin qatun） ^[43-44]  ，又名也兒克兔（蒙古語中“有權勢”“自由”之義） ^[45]  ，生於明世宗嘉靖二十九年（1550年），父親是衞拉特蒙古奇喇古特部落首領哲恆阿哈 ^[1]  。她性格豪爽，聰慧過人，飽讀詩書，又擅長歌舞騎射。長大後，胸襟開闊、通達事務，深受部落民眾的喜愛。史籍記載説三娘子“幼穎捷，善番書，黠而媚，善騎射”。 ^[31] 

嘉靖三十七年（1558年），漠南蒙古右翼土默特部的首領俺答汗率部西征，又行兵濟勒滿山的衞拉特奇喇古特部，遣使至首領哲恆阿哈、扎勒滿圖類二處，告以俺答欲與和親之意。哲恆阿哈獻九歲的三娘子於俺答。從此，兩部通婚和好。 ^[1]  三娘子的封號為“鍾金哈屯”（又稱“克兔哈屯、也兒克兔哈屯”，“哈屯”在蒙古語中為夫人之意，故明代漢文典籍稱其為“三娘子” ^[45]  ） ^[13]  。

隆慶二年（1568年），俺答攜十九歲的三娘子往徵衞拉特屬民，屯紮阿爾泰山巴克地時，三娘子生一子，名不他失禮。俺答汗等舉眾歡騰，大設“米喇兀”喜筵。爾後，三娘子深受俺答的寵愛和器重，“事無鉅細，鹹聽取裁”。這時，她“已籍籍有聲”了。 ^[1] 

三娘子出嫁之時，正值明朝政府與塞外草原的關係極度緊張時期。俺答多次搶掠明朝邊境，經歷二十多年的戰爭，原本有利可圖的南下劫掠又因為明朝的頑強抵抗，損失慘重，入不敷出，威脅了俺答的地位，令他不得不重新審視與明朝的關係。 ^[1] 

隆慶四年（1570年）十月，俺答汗喜愛的孫兒把漢那吉因婚配問題，攜帶把漢比吉等奔歸明朝。明閣臣高拱、張居正同宣大總督王崇古、巡撫方逢時等力主以此事為契機，緩解長期以來北方邊境兵戎相見的緊張局勢。他們優待把漢那吉，“宴賞供帳甚厚”，以引渡出塞逃入板升的雁北白蓮教首領趙全等為條件，送歸把漢那吉，並准許通貢、互市。三娘子勸説俺答同意此事，俺答欣喜應允。十二月，捕獲趙全、丘富等人，移交明廷。 ^{[1]  [23]} 

隆慶五年（1571年）三月，明廷敕封俺答為順義王，其弟老把都為都督，把漢那吉為都指揮使，其餘首領為指揮、千百户等，賞賜蟒衣、彩幣等物有差。 ^[23]  史稱“始封事成，實出三娘子意”，明廷深悉“夷情向背半系三娘子”，特封她為忠順夫人。 ^[1] 

此後，明廷相繼開放宣府、大同、延綏、寧夏、甘肅等十一處馬市。除每年官市外，又“得塞下民互市”。月市或小市，蒙漢人民可以自由貿易。每當互市時，常常出現兩族民人“醉飽謳歌，婆娑忘返”的情景。 ^[1]  史籍中對此評價道“朝廷無此後顧之憂，戎馬無南牧之儆，邊氓無殺戮之殘，師旅無調遣之勞。” ^[30] 

隆慶六年（1572年）起，俺答和三娘子開始在板升修建一座名叫庫庫和屯的城池。萬曆三年（1576年），城池建成，明朝政府賜名為歸化城。 ^[1] 

萬曆六年（1578年），俺答攜三娘子到青海湖南岸的仰華寺，與西藏黃教領袖、第三世達賴喇嘛·索南嘉措會晤（參見詞條仰華寺大會）時，三世達賴賜予三娘子“阿力亞·達賴”（意為菩薩轉世的聖母 ^[16]  ）的稱號。 ^[12] 

在修建歸化城時，俺答已經進入老年，並且疾病纏身。因此，三娘子積極輔佐丈夫處理各種事務。 ^{[12]  [25]} 

萬曆九年（1581年），俺答去世。三娘子率俺答長子辛愛黃台吉等告訃關吏，並呈文明廷，貢白馬九匹，鍍金撒袋各一幅、弓一張、箭十五支，以示繼續忠順。明廷派遣使者祭弔如禮。 ^[26]  當時奉表稱謝者，皆以三娘子為主名。凡赴內地均須攜帶三娘子簽發的文書，方準通行。三娘子一躍成為土默特集團中的核心人物。“羣情依為向背”，她地位的變化與北方地區的治亂息息相關。明神宗聽從廷臣建議，賜三娘子大紅五彩紵絲衣二襲、綵緞六表裏、木棉布二十匹。三娘子與明朝廷的關係更加密切。 ^[1] 

俺答初歿，黃台吉想要依照當時風俗，以收繼婚的形式娶三娘子為妻。她時年三十二歲，嫌黃台吉老病貌醜，不願再嫁，遂率眾遠遁。黃台吉明白，若不與三娘子成婚，很難入承王位，統轄諸部，於是輕騎追逐三娘子。時當貢市日期，順義王位懸而未決，貢市遲遲未結。宣大總督鄭洛深知三娘子對於明蒙關係的重要性，於是遣使勸三娘子説：“夫人能歸屬順義王（指黃台吉），則不失朝廷的恩寵，否則不過是塞上的一個婦人而已。”三娘子顧全大局，最終同意與黃台吉成婚。明蒙貢市恢復如舊。 ^{[1]  [3]} 

黃台吉繼承父位後，經常埋怨其父親不該與明朝議和，欲挑起事端。三娘子從容勸説道：“天朝所以待我者甚厚，歲通貢市，坐享全利，而無後憂。孰與夫冒矢石，出萬死，幸不可知掠獲也。”黃台吉聽後非常信服，從此“不大為寇”，邊境再得安寧。 ^[1] 

俺答在位時，曾給三娘子一萬精騎自衞。後來，她帳下聚精兵數萬。這些人“戴鐵浮圖馬具，然長刀大鏇，望之若冰雪”。把漢那吉迴歸後，俺答令他主持板升事務，號稱大成台吉，妻子把漢比吉稱大成比妓。 ^[1] 

大成台吉墜馬喪生後，大成比妓“擁俺答所遺諸部落及板升，甚雄”。三娘子圖謀讓自己長子不他失禮娶大成比妓為妻，兼併這支勁旅，擴展自己的勢力。俺答義子恰台吉 ^[19]  與三娘子素有隔閡，慫恿大成比妓不從。 ^{[1]  [41]} 

萬曆九年（1581年）九月，三娘子命扯布土骨、計龍等將精鋭騎兵二千迅速包圍了板升，爆發了“板升之戰”。三娘子軍斬扯布等八十餘人，生擒二十人，傷者無算，繳獲盔甲三十副，駝馬百餘匹。三娘子欲盡得板升，恰台吉又不肯予秋毫，雙方征戰不止。諸台吉為兩家相約調停。三娘子執意不允，又徵集人馬，“期獲恰台吉及黃鵝兒蟒兀拾倘不浪，而後休也”，“誓死相仇殺”。戰事持續了五個多月，終於降服了板升。 ^[1]  此後大成比妓仍與黃台吉長子扯力克成婚，後與扯力克離婚，改嫁不他失禮，生下素囊台吉。 ^[19] 

萬曆十二年（1584年）四月，三娘子部下卜吉素等三人盜明殺胡堡邊，被邊官沈棟捕獲，令人通告她。三娘子請以馬十一匹、牛一頭、羊六隻，以贖罪過。當年，三娘子忙於板升大戰，未能屆期赴市。不久，她派首領至關市受賞。 ^[1] 

萬曆十三年（1585年），黃台吉病逝，扯力克自立為王。本來，三娘子想把手中王印和兵符傳給愛子不他失禮，以繼承汗位，甚至在萬曆十四年（1586年）要求“自主貢市”。 ^[31]  不過，在權衡利弊之後，她又將王印傳與扯力克。此時，已經三十七歲的三娘子以年歲漸老為由，自行練兵萬人，築城別居。鄭洛感覺到三娘子隱退十分不利於安頓邊塞，於是派人規勸扯力克説：“夫人三世歸順，汝能與之匹則王，不然封別屬也。”部下也勸他娶三娘子。扯力克遂盡棄妻妾，與三娘子合帳成婚。 ^[1] 

萬曆十五年（1587年），扯力克正式繼承順義王位，而明朝政府深知三娘子才是實際掌權者，再次詔封她為忠順夫人，賞賜豐厚。扯力克繼承王位後頻繁用兵，到倦於戰事後又沉溺於安樂，年不過五十，已鬚髮皆白，常年不理政事，部族裏的大小事務全由三娘子處理。為此，明朝政府經常給予三娘子豐厚的賞賜。三娘子對此非常感激，曾經多次嚮明朝政府表示“子孫暨部族世世為天子守邊”。 ^[1] 

三娘子篤信佛教，並“切切慕華”。她與邊官感情甚暱，以敦和好。部落中有“梗化者”，三娘子時有預報，防患於未然。 ^[1] 

萬曆十九年（1591年），宣化鎮附近的史、車二部首領叛盟入邊騷亂。三娘子聞訊後，立即派兵前去征討，最終擒獲叛亂的兩名部落首領，使得邊塞又恢復了平靜。 ^[1] 

同年秋，青海蒙古火落赤部挑起事端，侵擾明朝洮河等地。扯力克瞞着三娘子西行，聲援火落赤。三邊總督梅友松立即派遣使者將軍情告知三娘子。三娘子馬上派出使者，要求扯力克東歸。扯力克迫於三娘子的壓力，率兵返回。洮河之亂漸得平息。因為此事，明朝政府下令停止通貢互市兩年。三娘子上書深表歉意，又將在邊滋事的扯力克之婿史二緝拿，枷送邊塞。明朝政府這才下令恢復中斷的通貢互市。 ^[1] 

萬曆三十五年（1607年），扯力克去世，扯力克的長孫卜失兔求婚於三娘子，企圖襲位，但為三娘子所拒。此時，圍繞着土默特部大權和順義王位的歸屬問題，卜失兔和三娘子的孫子素襄之間發生了一場“奪嫡”之爭。結果使封王事久拖不決，人心鼎沸，戰事迫在眉睫。萬曆三十九年（1611年），五路把都兒台吉集結七十三台吉，進逼素囊。三娘子見狀，同意遵循俺答生前與明朝政府達成的“世代相傳為王，以長部落歸心”的約定，將順義王印移交給了卜失兔，並與卜失兔成婚 ^{[29]  [34]}  。 ^[33]  素襄多次咒罵三娘子，憎恨她不將王篆授予他。 ^[1] 

這時，“封貢事曠歲無成”。明朝邊官又下令禁止各邊互市。三娘子遣使力爭，使貢市恢復，邊境稍安。 ^[1] 

萬曆四十一年（1613年）四月，三娘子病逝，享年六十三歲。死後安葬在美岱召內 ^[10]  。明神宗聞其訃訊，特地遣使給予賜祭七罈的隆重祭禮，並賜彩段十二表、裏布百疋，以表彰其“不貳”之功。 ^{[1]  [39-40]} 

三娘子在塞外草原掌權數十年的時間裏，始終堅持和平互市的政治原則，持續執行與明朝友好的方針，不僅順應了歷史的潮流，也符合人民的願望，對蒙古和漢民族友好關係的發展具有極為深遠的意義。她還重用漢人，引進了先進的文化技術，促進了本民族經濟文化的發展。 ^[25] 

三娘子一生輔佐四代順義王，始終堅持與明朝友好的政策，在近四十年中，長城內外出現了相對和平的景象，三娘子在草原、中原上享有了很高威望，深受蒙漢人民的尊敬和愛戴。 ^[25] 

在明朝以前，塞外草原上還沒有一座像樣的城池。據《明史》記載，隆慶六年（1572年），俺答和三娘子開始在板升修建一座名叫庫庫和屯的城池。有記載説，庫庫和屯城進入施工階段後，三娘子是主要的主持者。萬曆三年（1576年），城池建成，明朝政府賜名為歸化城。 ^{[1]  [25]} 

萬曆九年（1581年），俺答和三娘子再次擴建歸化城，又修築了一座規模宏偉的外城。據《阿拉坦汗傳》記載，這座城池是模仿元大都的樣式修建的，有8座樓和琉璃金鑾殿。而當時歸化城的城牆全部用青磚砌成，遠遠望去一片青色，青城之名由此而來。另據《歸綏縣誌》記載，歸化城“週二裏，卻以磚，高三丈，南北門各一”。明末戰亂中，歸化城被燒燬，後得到重建。人們為紀念三娘子，仍將歸化城稱為三娘子城。 ^[25] 

三娘子主政時期，積極推廣佛教文化的傳播。 ^[25]  萬曆六年（1578年）仰華寺大會後，三娘子與俺答汗共同主持修建弘慈寺（即大召寺），至萬曆八年（1580年）竣工。此外，他們還花費鉅額白銀鑄成一尊巨大的釋迦牟尼像，由三世達賴親自前來開光後供奉在寺內。 ^[28] 

後來，三娘子與扯力克等調集蒙古右翼三萬户的翻譯家，從萬曆三十年（1602年）至萬曆三十五年（1607年）譯出全部一百零八函《甘珠爾經》。《甘珠爾經》的蒙譯成功，不僅加快了佛教的傳播。而且對後來蒙古翻譯工作和文學語言的進一步發展起到了促進作用。 ^[25] 

于慎行《題忠順夫人畫像》：天山獵罷雪漫漫，繡襪斜偎七寶鞍。半醉屠蘇雙頰冷，桃花一片沄春寒。 ^[35] 

湯顯祖《朔塞歌》（其二）：獨上偏關笑一回，金珠不施從軍婦。娘娘灘上繡旗開，順義夫人（指三娘子）眼裏來。 ^[13] 

塗宗浚《料理馭虜疏》：虜婦（指三娘子）聰慧善謀，兵權在手，上佐虜王，下撫諸部，令無不行，禁無不止。……然撦酋（扯力克）之封，不可謂易，中外所知也。其難於始而易於終者，以虜婦效順。 ^[34] 

馮琦曾在其詩《題三娘子畫像三首》中將三娘子比作“塞北梨花”，他説：“塞北佳人亦自饒，白題胡舞為誰嬌。青霜已盡邊城草，一片梨花冷不銷。” ^[8]  又説：“紅妝一隊陰山下，亂點駝酥醉朔野。塞外爭傳娘子軍，邊頭不牧烏孫馬。” ^[22] 

趙士喆《北虜三娘子引傳》：生而骨貌清麗，姿性穎異，善書番文，通達事務，蓋虜中女品之絕代者……為虜王妻歷年，久得上下心，即受忠順夫人命，益挾天子寵，靈耀諸部，諸部鹹奉如女主。 ^[15] 

吳震元《奇女子傳》：三娘子，一酋婦人耳，而九邊將士賴以安寢燕食者四十年，不知其功。 ^[40] 

《忠順夫人三娘子小像》畫卷題詩：出塞牆終循國俗，渡河壽始靜邊氛。春風難於傳英概，秀屠長眉胡不羣。 ^[22] 

查繼佐《罪惟錄》：按，俺答用大明律律其眾者數十年，三娘子之力也。 ^[38] 

尤侗《三娘子》：把漢那吉闌入關，俺達解辮拜漢官。奇貨已居王崇古，枉開馬市笑仇鸞。忠順夫人三娘子，一隊紅妝鬥比妓（音轉，蒙古意義指后妃）。亂點駝酥舞白題，更索珠鈿綴簪珥。至今圖畫寫昭君（王昭君），六宮粉黛誰能似。黃台吉、拉力克，雞皮三少姣顏色。秦家良玉女將軍（秦良玉），猩袍錦傘差堪匹。 ^[22] 

張廷玉等《明史》：①辛愛、撦力克相繼襲王，皆妻三娘子，三娘子主貢市者三世。 ^[18]  ②歷配三王，主兵柄，為中國守邊保塞，眾畏服之……。 ^[24] 

趙翼《題忠順三娘子圖》：馬上琵琶出漢宮，明妃遠去為和戎。尚輸忠順三娘子，三嫁都宣保塞功。 ^[14] 

金兆蕃《三娘子像》：百鳳翩翻骨朵雲，闊氏初試縷金裙。早盟玉軟承珠典，晚擁銀槍起異軍。分虎符藏妝閣重，明駝表進璽書聞。春風難與傳英概，秀備長眉故不羣。 ^[22] 

傅增湘《詠昭君墓》：麟閣雲台蓋世勳，論功一例遜昭君。若從邊塞爭芳烈，順義夫人亦不羣。 ^[22] 

王毓銓等主編的《中國通史·明時期》評價道：她酷愛讀書，通蒙古文字，且胸襟開闊，通達事務，為蒙古族的傑出女性。三娘子一生歷配三王，掌兵柄，主貢市，在她執政近四十年中，為蒙漢民族的和睦關係的維持作出了貢獻。 ^[1] 

明人對三娘子的形象有詩畫描述之。如徐渭《詠三娘子》詩有：“漢軍爭看繡衙襠，十萬彎弓一女郎。”姚叔祥《見只編》亦記年輕時的三娘子樣貌道：“耳墜大環，頭戴席帽一如虜王。上穿青錦半臂，下着絳裙……” ^[31]  ，十分氣派。原中央民族學院教授賈敬顏曾藏有《三娘子畫像》，撰《三娘子畫像考實》。據考證，明人中有兩種本子的三娘子畫像流傳。 ^[5] 

今內蒙古自治區土默特右旗美岱召大雄寶殿西壁中清人所繪《禮佛圖》存有三娘子的畫像，應是其老年相貌。圖中的三娘子面容紅潤，彎眉細眼，面目慈善。她頭戴紅色皮沿笠子帽，外着黃色皮領對襟大袍，內穿桔黃色緊袖長袍，圭形發袋，白底皂靴。她耳墜大環，頸掛紅色珊瑚項鍊，左手託本巴瓶，拇指掛一串烏木念珠，右手持摩尼寶珠，結跏趺坐在鋪有紅毯的木几上，一副雍容華貴之態。 ^[12] 

據《明史》載，三娘子雖得俺答汗盛寵，但深受俺答長子辛愛黃台吉忌妒，黃台吉常咒罵她。三娘子苦悶不已，經常在入貢時留宿宣府巡撫吳兑（後任宣大總督）軍中，訴説苦處。年過半百的吳兑體諒三娘子的苦衷，兩人情若父女。三娘子經常自由出入吳兑卧室，看到喜歡的物品可以隨便“挾持而去”，而吳兑亦投其所好，賜與“八寶冠、百鳳雲衣、紅骨朵雲裙”等物，兩人相處時不拘禮節，三娘子有時在吳兑面前跳起蒙古傳統的舞蹈，而且“善盤旋舞膝下以示暱”，還會頃倒在吳兑的懷抱裏 ^[31]  。在這種和諧的氛圍中，一些互市時的小摩擦自然也消彌於無形之中。 ^{[17]  [20]} 

《萬曆野獲編》記載有一條關於三娘子的軼聞：一次，三娘子親自入貢至宣府，在城下望見正同督府設宴犒勞的岢嵐兵備道蔡可賢 ^[38]  。蔡可賢少年登第，史稱其“丰姿白皙如神仙”，三娘子見後，心中愛慕不已，於是在城下宣揚説：“希望請兵道蔡太師到我營中，申明盟誓，以永結歡好。“蔡可賢遂出城，到三娘子營中。正當蔡可賢“奉湩酪為壽”時，突然有騎兵數十人將他劫走，往草原方向離去。督府大驚，想要追趕，但因此時邊境安謐，不敢輕言征剿。數日後，蔡可賢被送回城中，傳言三娘子將他留宿帳中，同眠數夜。蔡可賢因此被彈劾罷官，回到朝中，此後三娘子每此到邊關貢市，都要詢問蔡可賢的消息。而蔡可賢雖然得到士大夫推舉，重新出仕，但仍歷經坎坷，屢起屢廢。 ^[36] 

據説蔡可賢曾作《塞下曲》十首刻石於馬市，其中一首便是吟詠三娘子的，其詩曰：“寵冠宮廬第一流 ^[46]  ，誰禁黑水陰山外。自矜嬌小不知愁，別有胡姬嘆白頭。” ^{[13]  [38]} 

（表格參考資料 ^{[1]  [31]  [32]}  ）

吳兑。“隆慶議和” 後，三娘子常赴邊境互市視察，並結識了時任宣化巡撫吳兑。她本人與吳兑建立了很好的私人關係，經常來宣化看望吳兑，吳兑也待她如親生女兒一般。 ^[20] 

徐渭。萬曆四年（1576年），徐渭應吳兑邀前來宣府做客，期間三娘子通過吳兑與徐渭相識，併成為好友，徐渭為她專門作了六首詩詞。 ^[22] 

（1）“本俺酋之甥女”。見《逸史三傳·北虜三娘子列傳》，《明史·韃靼傳》亦採此説 ^[27]  。

（3）三娘子“宣大伎”。見《明史紀事本末》補編卷3《西人封貢》。 ^[1] 

而白壽彝版《中國通史》（王毓銓主編）採納朱榮戛《從看三娘子的名字和母家》（見《蒙古族歷史人物論集》，中國社會科學院出版社1981年版）的説法，認為三娘子是衞拉特蒙古奇喇古特部落首領哲恆阿哈的女兒。該文根據蒙古文獻《Er-deni tunumal neretü Sudur》（《寶貝彙集》），俗稱《俺答汗傳》，論述了三娘子名字和母家情況。 ^[1] 

關於三娘子的漢文史料，散見於《明史·吳兑傳》 ^[18]  《明史·韃靼傳》 ^[24]  《萬曆武功錄·俺答列傳下》《兩朝平攘錄·三娘子傳》《逸史三傳·北虜三娘子列傳》《明史紀事本末·俺答馮貢》 ^[41]  及《罪惟錄·忠順夫人傳》 ^[38]  等書。蒙古文史料則有《寶貝彙集》（俗稱《俺答汗傳》）。 ^[1] 

俺答汗受封順義王后，在土默川上始建城寺，朝廷賜名福化城，後又叫做邁達裏廟或美岱召。美岱召依山傍水，融合蒙藏風格，是一座“城寺結合，人佛共居”的喇嘛廟，也是俺答汗和三娘子的“皇城”。總面積約4000平方米，由一座不規則的方城和15座單體建築（原有建築為21座）組成。 ^{[6]  [9]}  美岱召在清同治年間以後逐漸破敗，近代以來多次遭遇到自然、人為損毀和火災、兵災。 ^[9]  現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42] 

太后廟，又稱“三娘子廟”，位於美岱召大雄寶殿東北方，是一座二層歇山式重檐的明代建築。傳説是供奉三娘子的享堂。太后廟內，有明代繪製的壁畫，畫面中蒙古服飾人物像中，有傳説為俺答汗及三娘子的畫像，為內蒙古召廟壁畫中獨有。每年正月初三是三娘子的祭日，附近村民都要到廟中設供祭奠，這一習慣一直持續到1933年。 ^{[10]  [25]} 

三娘子的美名享譽塞內外，博得徐渭等漢族詩人、畫家們的垂青，後世多有與她相關的詩文和畫像流傳。

（表格參考資料 ^{[8]  [7]  [13]  [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