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八零九零後

公元二零零九年。

馬海鷗三十七歲，牛彩雲二十六歲，一個七零後，一個八零後，兩人相戀八年，同居六年，尚未完婚。六年來，兩人相依為命，在北京東三環的一棟老式居民樓裏過着不鹹不淡的平靜生活。

在影視圈辛苦打拼十多年卻一無建樹，當編劇、導演的夢想幾近破滅，這讓理想主義者馬海鷗心灰意冷，開始慎重思考到底什麼才是最適合自己的終身職業？在一個春意盎然、萬物復甦的日子裏，沐浴在春日暖陽中的馬海鷗突發靈感，萌生了寫部長篇小説的衝動。是的，他想當作家。實際上，當作家是馬海鷗從小就有的理想，只不過這些年為了能在北京生存下去，他早已將這個理想束之高閣。如今，這個念頭再度襲來，讓馬海鷗蠢蠢欲動、欲罷不能，可他已經三十七歲了，他的人生正面臨着更多更繁雜的事務。這就意味着他一旦選擇宅居寫小説而不是外出賺錢，必將給今後的生活增添麻煩。事實上，自從他開始寫小説以來，麻煩事便不斷到來。就像他在小説中所寫的那樣，生活就像一條大河，表面平靜，實則暗藏兇險。

馬海鷗放棄了所有外出賺錢的機會，終日守候在電腦前橫敲豎打，憧憬着有朝一日也能成為像村上春樹那樣廣受歡迎的暢銷書作家。然而，面對終日足不出户、面壁造車的馬海鷗，牛彩雲從最初的默認到容忍到埋怨到反對，終至忍無可忍，兩人為此發生爭執，並最終導致冷戰。但就在這個時候，馬海鷗卧病在牀的老父親催促他儘快完婚，他不得不停止創作，遊説對自己滿腹勞騷的牛彩雲一同回老家結婚。在前途不明的情況下，現實主義者牛彩雲自然不同意倉促結婚，但為了照顧老岳父的情緒，牛彩雲勉強同意回老家舉辦婚禮，但説好先不領結婚證。兩人就這樣回馬海鷗的老家舉辦了一場名不正言不順的假婚禮。這讓馬海鷗一想起來就覺得難過，長這麼大，他編過很多瞎話，騙過很多人，還從來不曾騙過自己的親生父親。可這一次，他騙了他最不想騙的人。

回京後，馬海鷗繼續着編織着自己的作家夢，而牛彩雲對他的意見則越來越大，吵架似乎成了兩人間的家常便飯。事實上，沒了穩定收入，現實生活變得越來越窘迫。雪上加霜的是，一堆需要花錢的事情接踵而至，父親的病情加重，需要做大手術，哥哥修房向馬海鷗伸手借錢，而牛彩雲也不合時宜地提出了買房計劃。馬海鷗那點可憐的存款根本無法應付這一切，在向好哥們阿杰借了十萬塊，勉強應付完老家的兩件事後，他再也拿不出一分錢。這讓牛彩雲大失所望，也讓馬海鷗傷透腦筋。儘管如此，牛彩雲還是沒有停下看房的步伐，最終她看好了一套性價比相當不錯的兩居室。但馬海鷗無錢交首付。兩人為此發生衝突，感情受到前所未有的傷害。

在牛彩雲的強勢逼宮下，為了買房，馬海鷗只得硬着頭皮四處出擊，找朋友們借錢，可到頭來根本無法湊夠所需的數目。這讓他心灰意冷，感慨人心不古，痛恨朋友無用。而就在這時，阿杰跟老婆離婚分家產，之前借給馬海鷗的錢急需要回。馬海鷗只得將新借來的錢還給了阿杰。買房計劃就此泡湯。牛彩雲恨鐵不成鋼，逼馬海鷗外出賺錢，馬海鷗也深刻地感受到金錢的重要，但他卻再也找不到賺錢的機會，彷彿這個世界已將他遺忘，這讓他十分抓狂。實際上，所謂買房只是牛彩雲的閨蜜Lily給她出的一個主意，目的就是要趕馬海鷗出去賺錢。可現在，馬海鷗想出去都沒了機會。

馬海鷗開始一蹶不振、借酒澆愁。而寫小説則成了他失意生活中的惟一安慰。什麼村上春樹，什麼作家夢都是浮雲，他已經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寫，而是不得不寫。每每夜深人靜，馬海鷗一個人徜徉在小説的世界裏，和小説中的人物隔空對話，和小説中的女主角愛恨糾纏。但生活的窘迫、牛彩雲的數落使他情緒日益消沉，靈感時有時無，創作時斷時續。有時候連他自己都開始懷疑他是否有完成一部長篇小説的能力，但他不想放棄，他知道他必須頂住壓力堅持下去。

在小説的時空裏，馬海鷗回到從前，重温與牛彩雲的浪漫相戀。可在現實時空裏，他卻不得不面對牛彩雲的橫眉怒目。這讓他感到荒唐和可笑。他不禁陷入哲學命題般的思考，所謂愛情，是否真的存在？隨着小説情節的進展，馬海鷗塵封多年的記憶被一點點喚醒。他日漸發現自己仍對初戀情人小真耿耿於懷，但兩人已經多年不再聯繫。如今的小真已是影視圈小有名氣的演員，並已嫁作商人婦，與還掙扎在社會底層的馬海鷗早已不在一個檔次。但她過得真的很幸福嗎？小説中小真的命運和生活中的小真到底有多大不同呢？馬海鷗心中生出想要聯繫小真的衝動。但他卻怎麼也聯繫不到對方，手機早就換了，曾經跟小真關係不錯的朋友也沒有她的任何消息。大家想見小真，也許只有在電視上才能看到。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馬海鷗在一次時尚界舉辦的活動中邂逅了三流明星小真。他企圖接近對方，卻被保安攔了下來，他喊小真的名字，卻被冷冰冰的小真視為路人。這讓馬海鷗深受打擊。痛罵小真忘恩負義！可他沒想到，事後小真主動打電話聯繫了他。兩人見面了，小真脱去了偽裝，與馬海鷗坦然相對。馬海鷗從而瞭解到，小真雖然名利雙收，過得卻一點都不幸福。酒酣耳熱之際，兩人都開始懷念初到北京時那段窮困潦倒卻自由自在的單身生活。小真提出與馬海鷗舊夢重温，不料兩人卻再也找不回當年的感覺。分別時，小真悄悄將五萬元錢塞進了馬海鷗的挎包裏，這錢馬海鷗直到幾天後才發現。小真的善意之舉，令馬海鷗淚如雨下、無地自容。興許是小真對生活的厭倦影響了馬海鷗，他對牛彩雲的意見越來越大，對自己的現狀也越來越不滿。而大病初癒的老父親又在催促馬海鷗儘快生孩子了，牛彩雲自然不同意。在經過一次大吵大鬧之後，生活似乎恢復到以往的平靜。兩人開始相敬如賓，相安無事。

馬海鷗依然在進行着自己一眼望不到邊的小説創作。牛彩雲雖不再生事，卻依然在到處看房，並最終看上一套遠郊的小户型公寓。首付十五萬，房源緊張，過期不候。買房的事再次被牛彩雲擺上桌面，而這一次，她是認真的。牛彩雲向馬海鷗下達了最後通牒，如若十日之內籌集不到買房的十五萬塊錢，就分手。

馬海鷗壓力巨增，一夜白頭。辛苦的借錢運動又開始了，但像上次一樣，忙活了幾天，電話打得耳朵都快聾了，錢還是沒有借到多少。馬海鷗知道小真有錢，但他卻張不了那個口，何況小真前不久剛接濟過自己。馬海鷗陷入絕望之中，而就在此時，對門而居的九零後女孩小蘭突然闖入馬海鷗的生活，兩人迅速發生曖昧之情。而當小蘭得知馬海鷗正在為買房的首付款發愁時，大方地出手相助，幫馬海鷗度過了危機。這讓馬海鷗感激不盡。

接下來，馬海鷗的小説中又多了一個新的女主角，那便是青春無敵的小蘭。現實中兩人的關係也越來越近，並終於發展到難捨難分的地步。紙裏包不住火，就在馬海鷗買到房子的那一天，牛彩雲發現了馬海鷗的出軌行為。一場涉及原則的大戰就此爆發。兩人的關係何去何從，第一次成為一個嚴肅的命題。而牛彩雲的身邊也開始出現一個狂熱的追求者，他帥氣、多金又體貼，比馬海鷗強上百倍。

在小説中，現實與虛構交織在一起，而生活中的馬海鷗與牛彩雲，阿杰與黎紅都在經歷着一場情感的動盪，結局如何？忽然變成難解之謎。

一、馬海鷗，男，70後，37歲，北漂，自由職業，一個不折不扣的理想主義者。混跡影視圈多年卻一無建樹，於是重新找回失落許久的夢想——當作家，並開始着手創作自己人生中的第一部長篇小説。而就在他開始推掉片約，潛心創作之時，他的生活、情感發生了一系列出人意料的改變。他是否能成為作家，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只是一刻不停地寫下去，因為他不得不寫。

二、牛彩雲，女，80後，26歲，北漂，私企白領，一個不折不扣的現實主義者。牛彩雲畢業於瀋陽某模特學校，卻從未當過一天模特。8年前因為一條徵友信息，她結識了馬海鷗。隨後兩人通過近兩年的書信往來建立感情，並於6年前開始與馬海鷗同居。當年，為了愛情她追隨馬海鷗來到北京，可現在愛情卻不能換來房子和車子，牛彩雲對馬海鷗越來越感到失望。而就在這時，她的生活中出現了一個遠比馬海鷗富有的追求者。

三、餘真，女，80後，28歲，北漂，個體演員。一個追名逐利的拜金女孩。馬海鷗曾與小真同校但不同專業不同班。小真喜歡馬海鷗，卻從未向馬海鷗明示，而就在馬海鷗25歲生日那一天，小真送給酩酊大醉的馬海鷗一份沉甸甸的禮物，那就是她破掉了馬海鷗的處子之身，但馬海鷗並不知道，小真也是初夜。兩人的真正相識似乎就這樣荒誕地從牀上開始，這也使得馬海鷗從未在感情上認真對待過小真，直到有一天，他深深地傷害到對方。多年之後，小真嫁給一位富商，名利雙收，卻過得一點也不幸福。最後她以自殺了結生命，離開人世時她為馬海鷗留下一筆錢及一紙遺言，希望馬海鷗成為真正的大作家。

四、林蘭，女，90後，19歲，北京人，內衣模特，與馬海鷗對門而居。林蘭生活在單親家庭，從小缺少父愛，養成了孤僻叛逆的性格。林蘭高中畢業後，她的母親遠嫁美國，將她一個人留在了北京。她很快便結交了一位小男友，但很快便因性格不合而分手。馬海鷗生活窘迫之際，正是小蘭孤獨鬱悶之時，兩人酒後相逢，一拍即合。從此後小蘭開始倒追馬海鷗，而另一個90後男孩張曉冬卻深深地迷戀上小蘭。這注定會是一場剪不斷理還亂的多角戀。

五、阿杰，男，70後，32歲，北漂，馬海鷗的鐵哥兒們，職業攝影師。阿杰開有一家自己的攝影店，生意還不錯，手頭也有些錢。阿杰婚後與妻子黎紅育有一子，但就在妻子懷孕之際，阿杰與自己店內的90後化妝師小云發生了關係。這事阿杰本不想鬧大，但產後抑鬱的黎紅疑神疑鬼、神經質地糾纏不休，最終導致兩人離婚。

六、黎紅，女，70後，32歲，北京人，阿杰的老婆，家庭婦女。阿杰當年潦倒之時，正是黎紅出手相助才使阿杰擁有了今天的一切。兩人原本恩愛，但自從黎紅生下兒子後，她開始變得性情乖戾，動不動就摔鍋打碗，令阿杰痛苦不堪，生活無法繼續下去。在給兒子過完百天後沒多久，兩人辦理了離婚手續。但黎紅並非不愛阿杰，離婚後她反倒天天念及阿杰的好處，最終兩人復婚。

七、Lily，女，80後，29歲，北京人，大齡剩女，牛彩雲的閨蜜。永遠在找對象，卻永遠也找不着對象。

八、李小偉，男，70後，39歲，北京人，馬海鷗的前同事兼好哥們，影視公司職員。王偉與女友方梅相戀八年，但由於方梅身體不好，一直遭到父親反對，最後他不管不顧地與方梅結了婚，也與父親反目成仇。在度過了幾年拮据苦楚的日子後，方梅為王偉生下一個健康的寶寶，在王偉母親的調解下，王偉和父親的關係終於和解。

九、方梅，女，70後，37歲，北漂，王偉的妻子。方梅來自農村，工作不好，身體也一直不太好，與王偉相戀後，遭到了王父的堅決反對，方梅本想放棄，但王偉一直不離不棄，最終兩人衝破阻隔走到一起。

該小説由網絡作家香榮永川從2009年開始創作，歷經一年多，於2010年末完成。起初在天涯論壇 ^[2]  連載，2010年簽約起點中文網，開始在起點文學網重點推出。

另一方面，人生中的誘惑實在太多，而人的慾望是無窮盡的，面對慾望，面對本能的挑戰，我們應該做出怎樣的抉擇？更年輕的時候，我們都覺得做一件事情要執着，可當我們對人生漸漸有所領悟時，你會覺得有時候執着也會變成壞事，不是這樣嗎？退一步，海闊天空，古人早已為我們總結出來，只是在人生的某一階段我們並不明白，當你明白時，也許為時已晚，但也許會是亡羊補牢，猶未晚矣。祝福每一個人，都能擁有美好的生活，相互支持的愛人……

該作品在起點文學網推出後，成為重點關注對象，深受各方好評。

香榮永川 ^[3]  ，原名張明源，作家、編劇、攝影師，籍貫山西晉城。他曾是一名地質隊員，後改學影視編導，歷年創作有網絡小説及影視作品多部，現居北京。中國廣播電視協會電視劇編劇工作委員會會員、中國劇作家協會會員，中科院《人與生物圈》雜誌簽約攝影師，東方IC網簽約攝影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