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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志異
(蒲松齡著文言短篇小説集)
鎖定
全書共有短篇小説491篇(張友鶴《聊齋志異會校會注會評本》)(朱其鎧《全本新注聊齋志異》為494篇)。它們或者揭露封建統治的黑暗,或者抨擊科舉制度的腐朽,或者反抗封建禮教的束縛,具有豐富深刻的思想內容。描寫愛情主題的作品,在全書中數量最多,它們表現了強烈的反封建禮教的精神。其中一些作品,通過花妖狐魅和人的戀愛,表現了作者理想的愛情。
[1]
- 作品名稱
- 聊齋志異
- 外文名
- Strange Stories from a Chinese Studio
- 作品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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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狐傳
聊齋
- 作 者
- 蒲松齡
- 創作年代
- 清朝
- 文學體裁
- 短篇小説集
- 字 數
- 708000
- 篇 幅
- 491或494
聊齋志異內容簡介
《聊齋志異》全書將近五百篇,主要分為以下幾種類型:
聊齋志異作品目錄
下表為《聊齋志異》二十四卷抄本的目錄,此版本中並無補遺和附錄:
序 | ||||||||
高珩序 | 唐夢賚序 | 自序(聊齋自志) | ||||||
正文 | ||||||||
卷一 | ||||||||
蕎中怪(1) | ||||||||
陝右某公(2) | 好快刀(3) | 江中鬼(4) | ||||||
卷二 | 嶗山道士(5) | 雹神(王公筠蒼···) | ||||||
三生(劉孝廉···) | ||||||||
李公(6) | ||||||||
卷三 | ||||||||
卷四 | ||||||||
卷五 | ||||||||
閻羅(萊蕪秀才···) | ||||||||
卷六 | ||||||||
卷七 | ||||||||
卷八 | ||||||||
妾杖擊賊(7) | 秀才驅怪(8) | |||||||
棋鬼(9) | ||||||||
卷九 | 白蓮教(白蓮教某···) | 胡相公(10) | ||||||
寒月芙蕖(11) | ||||||||
卷十 | 農人驅狐(12) | 閻王(閻羅王) | ||||||
義犬(潞安某甲···) | ||||||||
澂俗(13) | ||||||||
卷十一 | 妙音經跋(14) | 絳妃(15) | ||||||
白蓮教(白蓮盜首···) | 木偶戲(16) | |||||||
元寶 | 龍(17) | 硯石(18) | ||||||
卷十二 | 小謝秋容(19) | |||||||
卷十三 | 邵九娘(20) | |||||||
卷十四 | ||||||||
卷十五 | ||||||||
局詐三條(21) | 罷龍(22) | |||||||
衢州三怪 | ||||||||
卷十六 | ||||||||
噴水鬼(23) | ||||||||
卷十七 | ||||||||
卷十八 | 義犬(周村有賈···) | |||||||
天宮 | ||||||||
卷十九 | 三生(湖南某···) | |||||||
卷二十 | 五通(24) | |||||||
又 | ||||||||
卷廿一 | 齊天大聖 | 又 | ||||||
卷廿二 | ||||||||
汪可受 | ||||||||
卷廿三 | 韋公子 | |||||||
雹神(唐太史濟···) | ||||||||
卷廿四 | 韓方 | |||||||
閻羅筵(26) | 放蝶火驢(27) | |||||||
聊齋志異題後 | ||||||||
補遺(二十四卷抄本未收回目) | ||||||||
補遺 | 瓜異 | |||||||
黃將軍(28) | ||||||||
僧孽異史氏曰 | 潞令異史氏曰 | 夢狼附則 | 張貢士附則 | 拆樓人異史氏曰 | 嘉平公子附則 | 阿寶附則 | ||
附錄(不能肯定為蒲松齡所作) | ||||||||
附 | 夢狼附則二 |
註釋:
(1)有版本作“荍中怪”;
(2)有版本作“某公”;
(3)有版本作“快刀”;
(4)有版本作“江中”;
(5)有版本作“勞山道士”
(6)有版本作“捉鬼射狐”;
(7)有版本作“妾擊賊”;
(8)有版本作“驅怪”;
(9)有版本作“碁鬼”;
(10)有版本作“胡四相公”;
(11)有版本作“濟南道人”;
(12)有版本作“農人”;
(13)有版本作“澄俗”;
(14)鑄雪齋本該文附於《馬介甫》之後;
(15)青柯亭刻本改題“花神”;
(16)有版本作“木雕人”或“木雕美人”;
(17)二十四卷本之卷十一隻載“袁宣四言”篇,卷二十載“北直界有墮龍入村”和“章丘小相公莊”篇,鑄雪齋本將“袁宣四言”篇附於卷二十兩篇之後;
(18)有版本作“研石”;
(19)有版本作“小謝”;
(20)有版本作“邵女”;
(21)有版本作“局詐”;
(22)有版本作“疲龍”;
(23)有版本作“噴水”;
(24)有版本不將《五通》的《又》篇和《青蛙神》的《又》篇單獨列為篇目,而是作為附則列於其後;
(25)有版本將《寄生附》單獨列為正式篇目;
(26)有版本作“閻羅宴”;
(27)有版本作“放蝶”;
(28)其附則為《晉人》,有版本將其單獨列出作為正式篇目。
豬嘴道人、張牧、波斯人等三篇出自乾隆年間黃炎熙的《聊齋志異》選抄本;在張友鶴《聊齋志異會校會注會評本》中,因為歷史條件有限,無法證實此三篇是否為蒲氏原作,故只是列為附錄;後證實,波斯人系明人宋濂所作,見《宋學士全集》卷二十八;豬嘴道人為宋人洪邁所作,載《新校輯補夷堅志·志補》卷十九;張牧篇,作者未詳,收入元代伊世珍文言小説集《琅嬛記》卷下,明末文言短篇小説集《續豔異編》卷十、《廣豔異編》卷二十。
[3]
朱其鎧《全本新注聊齋志異》以手稿本和鑄雪齋抄本為底本,出版時根據其他諸本為《連城》《折獄·附則》《樂仲》《龍戲蛛》增補了“異史氏曰”,《三朝元老》《盜户》《阿寶》《黃將軍》增補了“附則”。後修訂版時,又根據新近影印抄本《異史》證明《夢狼附則二》(“又邑宰楊公”篇)確為蒲松齡所作,移至正文《夢狼附則》之後。
聊齋志異創作背景
蒲松齡出生於書香世家,他早年也曾想借助科舉入仕,可惜屢試不第,只能以教書為生。他自幼便對民間的鬼神故事興致濃厚。據説,蒲松齡曾為了蒐集素材,在家門口開了一家茶館,來喝茶的人可以用一個故事代替茶錢。藉助這個方法,蒲松齡蒐集了大量離奇的故事,經過整理、加工過後,他都將其收錄到了《聊齋志異》中。
[2]
康熙元年(1662),蒲松齡22歲時開始撰寫狐鬼故事。康熙十八年(1679)春,40歲的蒲松齡初次將手稿集結成書,名為《聊齋志異》,南高珩作序。此後屢有增補。直至康熙三十九年(1700)前後和康熙四十六年(1707),該書還有少量補作。《聊齋志異》的寫作歷時四十餘年,傾注了蒲松齡大半生精力。
[5]
聊齋志異人物介紹
人物名稱 | 人物介紹 |
王七 | 《勞山道士》篇中主人公。王七,官宦人家子弟,羨慕道教,聞勞山多仙人,前去尋訪。在道觀,見一道士白髮垂領,神氣不凡,拜為師。第二日凌晨,老道士喊王去。交給一把斧頭,使其隨眾打柴。過月餘,王七手腳磨起摩繭,不堪其苦,暗想回家。一日傍晚,見兩人同師傅一起飲酒。師傅剪紙如鏡,粘牆上,紙鏡就如月亮般明亮。一客取壺酒,分給道徒,七八人喝,酒不見少。一客人嫌空喝寂寬,要喚嫦娥來,將筷子扔進月亮,只見一美女自月中下,跳舞唱歌,歌畢躍几上,復變為筷。又一客人要去月宮飲酒,三人移席,漸入月中。一會,月亮漸暗。燃燭後,只有老道獨坐,几上餚核尚存。王七高興羨慕,打消回家念頭。又過一月,王七受苦難熬,向道士辭行,央求授行處牆壁所不能隔的法術。道士笑允,傳授秘訣。王七念訣,低頭猛奔,竟穿過牆。道士囑其歸須潔持,否則不驗,並給盤纏讓其回家。王七到家,誇説遇仙,堅壁所不能阻。妻子不信,王七作法,離牆數尺奔去,頭碰硬牆跌倒,額頭起個大包。王七羞愧而氣憤,直罵道士無良而已。這是篇寓言性的諷刺作品。王七不去苦心修持,卻好逸惡勞,急於求成,結果是碰壁跌倒,受人譏笑。文中剪紙成月、筷子化仙,壺酒不竭、月宮飲宴,這些幻異情景、構思奇妙,而從王七眼中寫出,益發襯托出其貪婪的內心世界。 |
王生 | 《畫皮》篇中男主人公。王生,太原人。一日早行,見一女郎獨奔,乃二八姝麗,心相愛樂,遂邀至書齋,與之歡合。其妻知,勸遣之,不聽。在市上遇一道士,説王生身有邪氣索繞,將死不悟!王生以為道士是騙食者。生歸齋,門緊閉,越牆從窗窺之,見一厲鬼,鋪人皮在牀上以彩筆畫之,畫畢,舉皮披身,化為女子。玉生怕極,出尋道士,跪請搭救。道士將蠅拂交給,令掛屋門。夜聞門外有聲,妻子見女子來,見拂而退。女少時復來,取拂碎之,登生牀,裂腹掏心而去。明日,妻使二郎尋見道士。道士怒,隨二郎來,尋至南院,仗劍作法,女子撲倒,人皮脱落,化為厲鬼。道士斬之,鬼身化煙,道士出葫蘆,將煙吸收,卷皮欲去。陳氏求救王生,道士指示去求市上瘋丐。陳氏去市,跪求。瘋丐舉杖擊陳,陳忍痛受之,又吐痰盈把令吞之,陳氏強嚥下。瘋子大笑而去,陳氏歸家痛哭收屍,覺喉中物奔出,落入腔中,驚而視之,乃人心也。急以手合之,以帛束之。天明,王生竟活,腹破處,結痂如錢大。 |
嬰寧 | 《嬰寧》篇中女主人公。王子服於,上元節郊遊,見一女郎,捻梅花一枝,容華絕代,笑容可掬。王生注目,女遺花笑語而去。王生拾花歸家,思念成疾。表兄騙之曰女郎住處去此三十里。生懷梅獨往,在幽靜青翠的山谷中,發現一小山村,一茅屋修雅,門前綠柳,牆內桃杏,果見那女子在院內,舉首見生,捻花含笑入室。生候之自朝至午,有老媪邀入,問及家世,原是舅母外甥。媪喚嬰寧來,門外嗤笑不止。入猶笑不可遏,會面後出門外,笑聲始縱。次日,生至後園,見嬰寧在樹上,狂笑欲墮。生扶之下,道相思之情,夫妻之愛,女均類痴不解。王生偕嬰寧歸家。吳生講出姑夫曾愛一狐仙,狐生女名嬰寧。嬰寧操女紅,精巧絕倫,但善笑,笑處嫣然,狂而不損其媚,人皆樂之。王母察無異,遂為成婚。嬰寧愛花成癖,數月間滿院皆花。一夜,嬰寧求生將狐母葬於秦氏墓地,生從之。後嬰寧生一子,在懷抱中不畏生人,見人輒笑,亦大有母風。 |
聶小倩 | 《聶小倩》篇中女主人公。浙人寧採臣去金華,投宿寺中,僑居者尚有燕生。夜間,美如畫中人的聶小倩來至房中,要與寧生相好,遭到寧生斥責。聶將一錠黃金放在被褥上,被寧生扔出。聶慚愧而去。次日,來會考的蘭溪生與僕,人住東廂房,至夜暴亡,隔日,其僕亦死。半夜,聶小倩又來,告訴寧生,未見剛腸如君者,我十八歲早亡,被妖物威逼幹這下賤事,玩弄我的,用錐刺其足,攝血以供妖飲,金乃羅剎鬼骨,能截人心肝。妖物明日要派夜叉來害你,與劍客燕生同宿可以免禍。又求將其屍骨帶回安葬。明日,寧生邀來燕生同住。半夜,窗外隱有人影,燕生之劍裂篋而出,將妖殺傷。燕生將破劍袋贈予寧生。寧生按囑發掘女骨,載歸葬於齋外。設祭祝畢,有人呼叫,卻是小倩,肌映流霞,嬌豔尤絕。遂將小倩帶至家中。小倩操持家務,凡事盡合母意。異域孤魂,殊怯荒墓,每晚告退,輒過書齋,就燭讀經,覺寧將寢,始慘然去。後寧妻死,寧生娶小倩,親友見之,不疑為鬼,反疑為仙。一日,小倩請求掛起劍袋,恐金華妖物尋及也。一夜,忽有物如飛鳥墮,劍袋將妖收去。後寧生登進士,小倩生子,孩子大了當官很有名聲。 |
俠女 | 《俠女》篇女主人公。顧生多才多藝,為人書畫,養活老母,二十五歲還沒娶親。其對户,有個老媽媽和個女子租住着。一天,顧生回家,看見女子出來,“秀曼都雅,世罕其匹”,神氣卻很嚴肅,是來借刀尺的。老母讓顧生去女家求親。顧生去了,提出兩家合過,聾母願意,女子不語也不樂。回來後,老母揣摩説:“為人不言亦不笑,豔如桃李而冷若冰霜,奇人也!”一天,一少年來求畫,熟稔後,顧生和他很親暱。顧生送米上門,那女子接受,卻不道謝。女子常來顧家,象媳婦般幹活。老母長瘡,女子一日數次來洗瘡敷藥。一天,女子出門時,回頭一笑,顧生跟去,兩人相好了。女子囑其可一而不可再。晚,顧生獨坐,女子來到説情分沒斷,這時那少年忽然來了,説要看貞潔之人。女子“眉豎頰紅”,翻衣取出匕首,望空拋擲,燦若長虹,一物墮地卻是隻白狐。第二天,女子又來,顧生要娶她,女子説:“業夫婦矣,何必復言嫁娶乎?”數日後,聾母死去,顧生竭力營葬。顧生覺得女子孤單,跳牆去找,見家空門鎖。過一天,女子告訴他:人各有心,不可以告人。只是我懷孕了,能為君生之,不能為君育之。月餘,老母去抱回個胖小子。又過了幾月,半夜,女子忽然來了,提只皮袋,笑説:“大事已了,請從此別!”原來女子的父親是個司馬,被仇人所害,女子隱姓埋名,這才報了仇。説完,一道閃光,轉眼不見了。 |
馬驥 |
聊齋志異 小説插畫(19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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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九娘 | 《公孫九娘》篇中主人公,鬼女。於七造反一案,受牽連被殺害的,數棲霞、萊陽兩縣最多,碧血滿地,白骨撐天。有一萊陽生到濟南,因有親友二三人也被殺,到南郊祭奠。就近租房住下,傍晚一少年登門拜訪,卻是死在於七案中的同縣朱某。朱來請求娶萊陽生的外甥女,其父在於七案中被殺,外甥女也因傷心過度而死。萊陽生和朱來到一個大村莊,見到外甥女。萊陽生提親,外甥女默許。説話間,進來一十七八歲女子,笑彎秋月,羞暈朝霞,名叫公孫九娘。外甥女就給萊陽生提親,萊陽生擔心人鬼難婚,外甥女説有緣分,五日後成親。五天後,朱生接萊陽生到公孫九孃家擺酒成親。洞房裏,九娘嗚嗚咽咽回敍往事,原來九娘與其母被押送進京,到濟南其母受不住苦死去,九娘自殺。九娘並吟出兩首絕句,調子十分悲傷。天亮了,九娘催促他返回。從此,白天回,晚上來。九娘又告訴萊陽生,此地叫菜霞裏,多為兩地,鬼魂,又求萊陽生將其骨殖運回故里。萊陽生含淚告別。天明去尋找九娘墳墓,忘記問清標記,夜間又去,只見千墳累累,嘆恨而返。半年後又去,傍晚,只見處處是墳,滿目榛荒,鬼火狐鳴,駭人耳目。回身走裏許,見到九娘,想和她説話,九娘若不相識,喊她,則湮然滅矣。 |
花姑子 | 《花姑子》篇中女主人公。安生疏財仗義,喜好放生。一次,他在山裏迷了路,有位章老翁領他到了茅廬之家,喚出女兒花姑子照應酒飯。花姑子“芳容韶齒,殆類天仙”。安趁章老翁進內,向花姑子表示愛情,花姑子疾呼,老翁趕來,花姑子卻説酒沸了,若非郎君,壺子化了。安生回家請人説媒,卻不知在何處。自己去也沒找到,思念得疾頻死。一夜,花姑子前來,為其按摩治好病。兩人同居,只覺花姑子處處皆香。不久,女因其家遷徙而離去。後來,安生又去尋找,誤被蛇精所迷而死去。安家,人在山谷抬回安生屍首。適花姑子來,囑停屍七日不要埋葬。女哭至七夜,安生死而復生。花姑子告知他是遭遇蛇精之害,並告知其父乃安生五年前所購放之獵獐。安雖活過來,但要癱瘓,只有喝了蛇血才能治好。告別時,説不能永遠相伴,然為君道行已損七成,現已有孕,日後送還。安生派人抓蛇,喝了蛇血,半年才能起牀。後來安生在山谷裏遇見老婆婆抱着嬰兒送還。 |
小謝 | 《小謝》篇中女主人公,鬼女。渭南姜部郎的宅子,鬼妖很多。秀才陶望三要借住,併為此作《續無鬼論》,部郎因他堅請就應許了。陶生住進後,傍晚忽聽腳步聲,兩位美女走出來,踹腹捋髭,戲嬉陶生。陶生厲聲訓斥,兩女子嚇跑了。半夜,陶生剛睡下,覺鼻孔很癢,是小女子用細物通其鼻孔,趕走又來,一夜不得安寧。白天很安寧,一到夜晚,兩女子就來,戲耍陶生。陶生威嚇,兩女不怕。陶生請求不要纏他,兩女子就去淘米做飯,爭着服侍。日久漸熟,知道大的叫秋容,小的叫小謝。一天,陶生外出回來,見小謝正趴在桌上抄寫文章,就把手教她,秋容進來臉含妒意,陶生又教秋容寫字。從此她們將陶生做老師侍承。小謝字寫得好,秋容學東西快,小謝又領來弟弟三郎一起讀書。陶生前去應試,得罪權貴,被關進監獄。秋容送飯,小謝奔波前來探望,三郎攔住巡撫嘁冤,陶生才被釋放回家。後來,一個道士給陶生兩道符,秋容先吞吃了借屍還魂。小謝不得活,哭於屋隅,陶生又求道士,小謝也借屍回陽。後陶生應試得了官職。 |
宦娘 | 《宦娘》篇中女主人公,鬼女。温如春酷愛彈琴,去山西旅行,得一道士指教,琴術遂稱絕技。返家時,遇雨投宿小村,見美貌女子趙宦娘,十分喜愛,向老媪求婚,老媪不應。温生彈琴消磨長夜,雨停遂歸。一次拜訪葛公,受命彈琴,温生見簾後有豔麗女子偷聽,知是公女良工,請媒提親。葛家嫌其家貧不許。良工聽琴後心竊傾慕,而温生絕跡不來。一日,良工在花園拾到一紙《惜餘春》詞,愛而抄之,逾時索之不得。葛公拾之,以詞句輕佻,急欲嫁女。臨縣劉布政使公子來求親,離去後座下丟掉一隻女鞋,葛公厭惡,拒絕婚事。葛公有綠菊花種,從不外傳。而温如春院內菊忽有一兩棵變綠。葛公前往觀看,在書房中見到《惜餘春》詞箋,疑是良工之詞,又猜想綠菊也是良工所贈。逼問良工,良工受屈要導死。葛公只好將女嫁給温生。温生書房古琴夜自發聲,彈奏象是初學,温生遂每日為奏一曲,過六七天,學者己能成曲。良工聽琴調有鬼聲,古鏡照之,果見一女,卻是宦娘。宦娘自言是太守女兒,死已百年,少喜琴箏,只是琴未得真傳,聽君演奏,傾心向往,為報答眷愛,故撮合美好伴侶,《惜餘春》詞、劉公子女鞋都是其所為。遂請教温生琴藝,良工從宦娘學古箏。温生夫婦挽留宦娘,宦娘留一小像,囑快意時對像奏上一曲則身受之矣。出門無蹤影了。 |
小翠 | 《小翠》篇中主人公,狐女。越人太常寺卿王公,少年時有狐躲其身下避雷。其兄説他必有大貴。後果登進士,做了大官。他的兒子元豐,長得俊秀,很是傻呆,十六歲尚不知雌雄。一天,一婦人領一姑娘小翠來,許配給元豐。小翠聰明靈巧,能體察公婆心思。平時她喜好鬧玩,用布做成球和元豐及丫環滿院子踢耍打鬧;她把公子或打扮成霸王,或打扮成匈奴王,自己穿着豔服舞蹈,或丁丁然彈着琵琶,喧笑一室,日以為常。同巷的王給諫,因妒嫉,總想算計王公。小翠裝扮成尚書某公來訪王公,使王給諫見情不敢使壞。過了年,尚書被免。王給諫來府尋嫌,撞見元豐穿戴龍袍皇冠,就哄騙其脱下,交從人帶走,上書皇帝説王公謀反,並以衣冠作證。皇帝見那衣冠是高粱秸子扎的,袍子是破黃布包袱,而元豐卻是一個傻子,遂將王給諫充軍雲南。一日,小翠洗浴,元豐要一起洗。小翠將熱水灌入甕中,將元豐扶入,又蓋上被子,悶死後拾出放在牀上,用棉被蓋上。公子大汗浸淫,忽然醒來,從此再不痴呆了。夫婦兩人相親相愛,形影相依。後來,小翠不慎打碎玉瓶,正值王公被免官,心情不暢,責怪小翠。小翠才説出是因母親曾受王公庇護,與公子又有緣,是來報曩恩,了夙願耳。多年受責罵,不即行者,因緣未滿,如今實在不能忍受了。遂離家而去。兩年後,公子出遊,偶遇小翠,央求一同返家。元豐經小翠再三勸説,另娶了親。新娘入門,言談舉止同小翠一模一樣。小翠留下一塊玉玦而去了。 |
席方平 | 《席方平》篇中主人公。席方平的父親席廉,剛直憨厚,得罪富豪羊某,被羊某賄賂鬼使拷打,全身赤腫而死。席方平魂赴冥間,代父伸冤。向城隍呈狀,羊某賄賂,城隍雲所告無據。至郡,郡司責打席方平,判回城隍複審。席方平又受械梏,慘案不能得伸。城隍派人押解回家,席不入,又去閻王殿告狀,閻王受了賄賂,不容分説,先打二十。席問有何罪,閻王不理。席方平喊出:“受笞允當,誰教我無錢耶!”閻王更怒,用火牀刑,席骨肉焦黑,苦不得死。閻王問敢再訟乎?席説:“大怨未伸,寸心不死!”閻王命以鋸解其體,推而複合,席覺鋸縫一道,痛欲復裂。閻王送其還陽,席又偷回,得見二郎神訴説冤屈。二郎神判處了閻王、郡司、城隍三個贓官和富豪羊某。席方平父子得以還陽,日子越過越富裕。羊氏之樓閣田產,盡為席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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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志異作品鑑賞
聊齋志異作品主題
揭露現實
《聊齋志異》的重要主題,是揭露現實政治的腐敗和統治階級對人民的殘酷壓迫。這類作品反映了封建社會的根本矛盾,具有更高的思想價值。《促織》是揭露封建統治階級壓榨人民十分典型的一篇。由於皇帝愛鬥蟋蟀,以及地方官的媚上邀寵,胥吏的藉端勒索,遂至“每責一頭,輒傾數家之產”。成名一家便是這無數受害家庭中的一個。政府籠絡人才的科舉制度的腐敗,作者多有抨擊。他飽含感情地揭露了科舉制度埋沒人才的罪惡。科舉埋沒人才的原因,即考官都是“樂正師曠、司庫和嶠”(《於去惡》)之流,不是眼瞎,便是愛錢。《素秋》《神女》《阿寶》等篇都暗示了科舉考試的賄賂公行。
《聊齋志異》中,有着正統的傳統儒釋道思想和民間因果報應思想。作善獲福、作惡遭殃的思想時時處處都能體現出來:“聊齋非獨文筆之佳,獨有千古,第一議論醇正,準情酌理,毫無可駁。如名儒講學,如老僧談禪,如鄉曲長者讀誦勸世文,觀之實有益於身心,警戒頑愚。至説到忠孝節義,令人雪涕,令人猛醒,更為有關世教之書。”(馮鎮巒《讀聊齋雜説》)在《聊齋志異》中有大量的冥遊故事、轉世投生的故事,反映了一種因果報應、善惡輪迴的觀念。有的研究者認為《聊齋志異》中的果報故事主要是融注了蒲松齡對科舉考試的個人體驗,因為像《考城隍》《葉生》《陸劍》《雷曹》《青梅》《續黃粱》《考敝司》《公孫夏》《褚生》《司文郎》《於去惡》《三生》等故事都是反映人間科舉考試的不公,而借鬼神世界宣泄長年不遇的怨憤,實現人世無法實現的仕進願望。對此,人們並不否認,但是還應看到的是,這些果報故事同樣還是民間輪迴果報信仰的體現。儒家的臨難不苟面、臨財不苟取的精神多有體現。《水莽草》一篇塑造了一個反對世俗損人利己、堅持仁愛、勇於鬥爭的祝生的性格。類似於祝生這樣的形象,還有很多。作者創造這樣義重如山的人物形象,在當時人慾橫流、只講勢力、不講情義的窳敗社會里,用這樣一些活生生、富有感染力的正面藝術形象來批判黑暗社會,作者的熱情和用心,都是讓讀者肅然起敬的。《官夢弼》等作品寫了人們對於金錢的態度。作者寫出了筆下中心人物的境遇轉折關鍵,其發跡變泰並不是因為偶然的僥倖,而是在經歷人生困苦磨難之後,對社會眾生相認識深刻了,將人與財富關係理解深入了,對於俠義人情的價值切實珍重了,因此,人才有掌握財富的福氣和品德。財富的得失只是一時的,在此已顯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能否具有主宰財富的決心、志向和能力。作者就這樣在銀子歸屬尤其是持守的問題上,突出了人的精神境界提高和主觀努力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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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題材
《聊齋》愛情篇章塑造的人物形象眾多,他們性情有別,面貌各異。蒲松齡在這些愛情題材作品中或集中筆力描寫男女主人公之間至死不渝的愛情,歌頌愛情超越時空的巨大力量,寄託其對情愛關係的思考(這類作品數量較多,且篇幅較長、情節曲折、敍事婉轉、文字優美);或借愛情故事以揭露、批判某種社會現象,如男子的始亂終棄、女子的嫉妒潑辣,從而達到道德勸諭的目的;或通過愛情描寫來讚揚女子的某種品德、才能,如:識英雄於塵埃、從一而終,甚至是像男子一樣經營家產、參加科舉考試,等等。這些作品中相戀的雙方絕大部分是:男方為人類,女方或為狐精、或為鬼神、或為動植物精靈、或為人類,尤以女主人公為狐妖、花精、鬼魂的作品描寫得精彩、動人,且富有濃郁的詩意。
在《聊齋》愛情題材作品中,女主人公的活動空間大多在家庭中。她們為男子生兒育女、持家經營,督促男子勤學進取。有的甚至為了證明自己的才能,女扮男裝,考取功名,讓男子的父母也因自己而“屢受覃恩”(《顏氏》)。相對來説,男子的活動範圍比較大,所扮演的社會角色也較豐富。這些男子中,有書生、塾師、官宦、商販、小吏、武夫、藝人、農夫、僕人等。蒲松齡尤其偏愛與自己境遇相類的男子,這些人大多是落拓不遇或發跡之前比較潦倒的名士、才子。作者為他們選定的女子無不姿容美麗、心地善良、聰慧機警,其結局也大多是美滿的。而“少數作品中的男子一方是農夫、武夫、富商或紈絝子弟,與他們結合的女子則或容貌醜陋,或年齒較高,或者是男女雙方情意寡淡,有始無終。”
《聊齋》的愛情篇章中,絕大多數是從男子一方起筆,寫男子在不同的機遇下,如何得到美妻、美妾或紅顏知己,有的作品甚至是寫一男而得雙美。而女主角一方,人間女子和由來自異域的狐、鬼、仙、精靈幻化而成的女性,她們在愛情婚姻關係中的表現是大不相同的。前者很少處於主動地位,蒲松齡雖然也讚揚她們對愛情的執着、對愛人的忠貞,但是她們的行動總有些束手束腳,封建禮教對女性的約束作用在她們身上表現得極其明顯。而後一類女子則幾乎全是主動出現在男子面前,主動接近男子,乃至“自薦枕蓆”,許之以身;她們熱情奔放、不拘禮法,有的甚至還嘲笑男子的忸怩作態,宣稱“春風一度,即別東西,何勞審究?豈將留名字作貞坊耶?”(《荷花三娘子》)。
可見,蒲松齡在人間女子身上給予的更多是同情、鼓勵、支持、讚許的感情因素。他同情封建社會現實生活中的女子,鼓勵她們奮力爭取自由的愛戀和幸福的生活,支持、讚許她們為反抗封建禮教對自己心靈的禁錮而作出的種種努力。而對於異類女子,由於她們離現實較遠,蒲松齡則賦予她們更多行動的自由和獨立的人格,使她們具有了一定程度的反傳統、反禮教的精神。如同寫妓女的《瑞雲》和《鴉頭》篇,瑞雲和鴉頭都希望能逃離不堪的生活環境,找一個相愛的人,過上平靜、自由、幸福的生活,但是她們的行動方式則是全然不同的。瑞雲是人類女子,她雖然對“才名夙著”的賀生一見鍾情,有心相許,但是由於賀生家貧,無力為她贖身,終不能如願。而瑞雲也只是在老鴇的逼迫和監視下,無助地等待。如果不是有超現實的力量令她暫時失去了美麗的容貌,即便賀生對她終生不忘,二人怕也難有美滿的結局。鴉頭則不然,她初見王文便“秋波頻頻”,眉目傳情。等王文籌到錢要求與她相聚時,她説服了嫌錢資太少的鴇母,並且在與王文歡愛時主動提出乘夜私奔。在利用法術逃脱之後,她又對今後的生活作出了妥當的安排:“今市貨皆可居,三數口,淡薄亦可自給。可鬻驢子作貲本。”可見,她為了實現逃離苦海的願望,早就主動、縝密地對自己的人生作出了很有條理的規劃。而她在遇到王文之前的等待也並不是因為無奈、無助,而是一直沒有遇到“敦篤可託如君者”。從蒲松齡對這兩篇作品的處理可以看到,無論多麼誠摯熱烈的愛戀,在面對黑暗且勢力強大的現實時,總顯得那麼無助、無力。作者往往只有藉助超現實的力量,才能擺脱現實對人的羈絆。
《聊齋》愛情篇章中的男女主人公,追求的大都是真正的愛情,他們的結合建立在兩情相悦、互為知己的前提下,而且是以德、才作為選擇愛情對象的標準。那些聰慧、善良、美貌的女主人公的擇偶對象多為勤奮好學、人品端正,然而家境貧寒、境遇落魄的士子,這就打破了門當户對、以財取人等傳統觀念的樊籬。尤其值得注意的是,蒲松齡還刻畫了男女之間純精神的知己之交,他們心有所感卻未報之以身,而是默默地生活在對方身邊,有的還有了自己的家庭。如《香玉》篇中,絳雪與黃生之間的友誼便是超塵絕俗、真誠平等的。絳雪起初一直拒絕黃生的邀請,後來二者在憑弔共同的朋友香玉時才開始交往,他們的友誼不僅表現在平日的宴飲酬唱上,更表現在患難時的相互關懷救助上。《宦娘》中,女鬼宦娘因喜歡聆聽温如春的琴聲而愛上了他,卻未主動出擊,而是暗地裏幫助温生娶到了心愛的良工,自己與温生則始終只是以琴聲相交。此外,如嬌娜與孔雪笠(《嬌娜》)、喬女與孟生(《喬女》)等,都是心相許之而“終不及亂”(何守其語),傳達出了蒲松齡具有現代意識萌芽的愛情觀、友情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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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志異藝術特色
一是採用傳奇的方法來志怪。傳統的志怪小説,大抵敍述鬼神怪異之事,篇幅短小又僅“粗陳梗概”,語言簡約而顯露不出文采。而唐代的傳奇小説則“敍述宛轉,文辭華豔”,小説的主體是人間人事人情人態。蒲松齡借用傳奇的特長,來寫花妖狐魅,使小説內容精彩且充實,情節離奇而生動,展現出極其迷幻曲折的色彩。
二是情節委曲,敍次井然。《聊齋志異》增強了小説的藝術素質,豐富了小説的形態、類型。小説的要素之一是故事情節。文言小説演進的軌跡之一便是由粗陳梗概到記敍委婉。《聊齋志異》中精心結撰的故事多是記敍詳盡而委曲,有的篇章還特別以情節曲折有起伏跌宕之致取勝。如《王桂庵》寫王桂庵江上初逢芸娘,後沿江尋訪苦於不得,再後偶人一江村,卻意外地再見芸娘,卻又由於一句戲言,致使芸娘投江;經年自河南返家,途中又驀地見到芸娘未死,好事多磨,幾乎步步有“山窮水復,柳暗花明”之趣。《西湖主》寫陳弼教在洞庭湖落水,浮水登崖,闖入湖君禁苑、殿閣,本來便有“犯駕當死”之憂,又私窺公主,紅巾題詩,到了行將被捉、必死無疑的地步,卻陡地化險為夷,變兇為吉,做了湖君的乘龍快婿,極盡情節騰挪跌宕之能事,可以説情節的趣味性勝過了內容的意義。然而,這也只是作者創作的一種藝術追求,《聊齋志異》裏也有不重故事情節、乃至無故事性的小説。《嬰寧》有故事情節,但作者傾力展示的卻是嬰寧的性格,其他的人物,如為她的美貌傾倒而痴情追求的王子服,以及她居住的幽僻的山村、長滿花木的院落,都是為烘托她那種近於童稚的絕頂天真而設置的;入世以後受禮俗的束縛,“競不復笑”,也是意味着原本天真的消失。這篇似可稱做性格小説。
《綠衣女》寫一位綠衣長裙的少女進入一位書生的書齋,發生的只有平淡而不俗的歡娛情狀,沒有故事性,結尾處一個小波折,是要顯示少女原是一個蜜蜂精,似乎可稱做散文式小説。許多篇幅不太長的篇章,只是截取生活的一個片段,寫出一種情態、心理。如《王子安》寫的是一位秀才應鄉試後放榜前醉卧中瞬間的一種幻覺:聽到有人相繼來報,他已連試皆中,不禁得意忘形,初而喜呼賞錢,再而要“出耀鄉里”,受到妻子兒子的嘲笑。《金和尚》沒有事件,無情節可言,而是零星寫出一位僧侶地主的房舍構造、室內陳設、役使僕從、出行等方面的情況,以及死後殯葬盛況,更像是一篇人物特寫。《聊齋志異》裏作品類型的多樣化,既表明作者仍然因襲了舊的內涵無明確界定的小説觀念,所以其中也有簡單記事的短篇,但也表明作者又有探索性的創造,增添了不專注故事情節的小説類型。
《聊齋志異》中許多優秀的作品,較之以前的文言小説,更加重了對人物環境、行動狀況、心理表現等方面的描寫。作者對各類人物形象,都描寫出其存在的環境,暗示其原本的屬性,烘托其被賦予的性格。如《蓮花公主》寫主人公的府第:“疊閣重樓,萬椽相接,曲折而行,覺千門萬户,迥非人世。”依蜂房的特徵狀人間府第,蓮花公主之為蜂王族屬便隱現其中。《連瑣》開頭便寫楊於畏“齋臨曠野,牆外多古墓,夜聞白楊蕭蕭,聲如濤湧”,為鬼女連瑣的出場設置了陰森的環境。《嬰寧》中嬰寧所在幽僻山村、鳥語花香的院落、明亮潔澤的居室,一一描繪如畫,又與她的美麗容貌、天真性情和諧一致,帶有象徵意義。寫人物活動時具體生動,映帶出人物的情態、心理,也是以往的文言小説所少有的藝術境界。如《促織》寫成名在縣令嚴限追比的情況下捕捉促織、懷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與人鬥促織兩個情節,細緻入微,令讀者如親見,為之動容。《花姑子》寫花姑子情注少年,煨酒沸騰,自掩其情,惟肖惟妙,情趣盎然。《聶小倩》寫鬼女聶小倩初入寧採臣家對婆母之戒心能理解承受,盡心侍奉,對寧採臣有依戀之心,卻不強求,終於使婆母釋疑,變防範為喜愛,富有濃郁的生活內藴,展示出女子的一種謙卑自安的性情。在一些篇章中還突出地描繪出一種場面,發揮不同的藝術功用:《晚霞》中水宮的各部舞隊的演習,是為男女主人公提供感情交流的機遇;《勞山道士》中勞山道士宴客的幻化景象,是對心地卑微的王生“慕道”之心的考驗和誘惑,也成為情節轉折的契機;《狐諧》重點敍寫的是狐女與幾位輕薄書生相譏誚的對答場面,不露其形貌,只由其言語、嬉笑之聲,便刻畫出一種爽快、機敏而詼諧的性格。《聊齋志異》使小説超出了以故事為本的窠臼,變得更加肥腴、豐美,富有生活情趣和文學的魅力。
三是描寫豐美,形象生動。較之以前的文言小説,作品加重了對人物環境、行動狀況、心理表現等方面的描寫。如《連瑣》開頭便寫楊於畏“齋臨曠野,牆外多古墓,夜聞白楊蕭蕭,聲如濤湧。”為鬼女連瑣的出場設置了陰森的環境。《紅玉》寫紅玉初見馮相如:“一夜,相如坐月下,忽見東鄰女自牆上來窺。視之,美。近之,微笑。招以手,不來亦不去。固請之,乃梯而過,遂共寢處。”生動地表現了兩情相悦的情景。
不過,蒲松齡在作品中創造的女性形象大多都是狐、鬼、仙,而不是真實的人,這也體現了作者自己的意識。狐、鬼、仙是虛幻世界的人物,作者深知在現實世界不可能具有這樣理想的女性,所以將自己的意願寄託在虛幻世界,但是他心裏又希望這些形象是真實的,所以他將人的一切美好的品質賦予鬼怪的身上,來聊以慰藉,滿足自己的期待意識。同時,蒲松齡筆下所刻畫的狐、仙、鬼們還有着賢婦的德行,她們常常對那些落魄書生抱以同情,一旦她們鍾情於一人,便生生世世忠於他,她的一切美好品質德行都是為了這一個男人而服務和存活,幫助其料理家務,傳其子嗣,助其事業,助其科舉成名,救其困頓之中,有的不但不懷妒忌之心,還幫其納妾。這些女子盡心盡力地為其操勞,不能相伴一生,也要為其料理好一切再離開,而主人公則不用耗費多少氣力就可以享受得到的一切。小説是以男性的視角和需求來創造如此完美的女性的,她們是那麼精心地幫助男人、服務男人,可以説,《聊齋志異》的男權意識達到了一個空前的高度。以往的女性多是被描寫得低下卑微,只是在肉體上滿足男性的需求以及為其繁衍後代,而《聊齋志異》的女性不僅承擔着繁衍的任務,還被作者進行了想象力的包裝,創造了一個個完美的女性來服務男性。
四是語言精練,詞彙豐富,句式富於變化。如《嬰寧》中,寫嬰寧愛笑,就用了“笑容可掬”“嗤嗤笑不已”“笑不可遏”“復笑不可仰視”“大笑”“笑聲始縱”“狂笑欲墮”“且下且笑”“微笑而止”“室中吃吃皆嬰寧笑聲”“濃笑不顧”“孜孜憨笑”“笑處嫣然”“笑極不能俯仰”“放聲大笑,滿室婦女為之粲然”,總共不下二十餘處,但無一處相同,各有特色,且符合不同的情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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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志異後世影響
文學影響
《聊齋志異》一問世,就風行天下,翻刻本競相出現,相繼出現了註釋本、評點本,成為小説中的暢銷書。文言小説也因此出現了再度蔚興的局面。這時產生的一大批文言小説專集中,沈起鳳的《諧鐸》、和邦額的《夜譚隨錄》、浩歌子的《螢窗異草》等是傳奇體為主的筆記小説,大都作品都是模仿《聊齋志異》之作。無論是思想內容,還是藝術水平都不及《聊齋志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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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志異》自(乾隆三十年)1765年初刻,其後200年間,所刊版本極多。因此人稱:“流播海內,幾千家有其書。”《聊齋志異》不僅在中國國內深遠,而且在中國國外也有很大影響。19世紀以來,先後出現了英、德等六十幾種外文譯本。它已被寫進世界各主要國家的大百科全書,從而成為享有很高聲譽的世界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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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視改編
從20世紀20年代起,便出現了根據該小説原本改編的影視劇,約有70多個版本。1927年,中國香港導演黎北海根據《聊齋·胭脂》篇改編的同名電影上映;20世紀60年代,中國香港導演唐煌陸續拍攝了《聊齋志異》《聊齋志異續集》《聊齋志異三集》,每部劇集選取原著幾個故事進行改編;20世紀六七十年代,中國香港導演李翰祥陸續拍攝了《倩女幽魂》《辛十四娘》《鬼狐外傳》《鬼叫春》等電影;20世紀八九十年代,中國香港武俠片導演程小東,陸續執導拍攝了《倩女幽魂》《倩女幽魂2:人間道》《倩女幽魂3:道道道》;1994年,導演張剛拍攝了《聊齋喜劇系列》。
到了21世紀,有2003年由中國內地、港台、新加坡等多地區合拍的40集古裝魔幻愛情電視劇《倩女幽魂》,該劇根據《聊齋·聶小倩》改編而成;2005年始,中國內地分別推出了四部相關劇集,依次是《新聊齋志異》(2005年,吳錦源執導)、《聊齋二》(2006年,成志超導演)、《聊齋三》(2010年,陳亞洲,黃祖權等導演)、《聊齋四》(2014年,黃祖權、藍志偉等導演);2007年,由上海唐人出品、李國立導演的38集電視劇《聊齋奇女子》,分“連城”“俠女”“辛十四娘”“宦娘”四個篇章。
此外,還有大量根據原著單篇作品改編的影視作品,如《陰陽判官》《花姑子》《龍飛相公》《白秋練》《鬼妹》《連瑣》《俠女》《香玉》《阿繡》《畫皮》《聊齋狐仙》《非狐外傳》《捉妖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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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出版
聊齋志異作品評價
清代王士禎《聊齋志異》題詩:“姑妄言之姑聽之,豆棚瓜架雨如絲。料應厭作人間語,愛聽秋墳鬼唱詩(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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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馮鎮巒〈讀聊齋雜説〉:“聊齋非獨文筆之佳,獨有千古,第一議論醇正,準情酌理,毫無可駁。如名儒講學,如老僧談禪,如鄉曲長者讀誦勸世文,觀之實有益於身心,警戒頑愚。至説到忠孝節義,令人雪涕,令人猛醒,更為有關世教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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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文學家魯迅:“《聊齋志異》雖亦如當時同類之書,不外記神仙狐鬼精魅故事,然描寫委曲,敍次井然,用傳奇法,而以志怪。變幻之狀,如在目前;又或易調該弦,別敍崎人異行,出於幻滅,頓入人間;偶敍瑣聞,亦多簡潔,故讀者耳目,為之一新。……明末志怪羣書,大抵簡略,又多荒誕不情;《聊齋志異》獨於詳盡之處,示以平常,使花妖狐魅,多是人情,和易可親,忘為異類,而又偶見鶻突,知復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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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文學家郭沫若:“寫鬼寫妖高人一等,刺貪刺虐入骨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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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文學家老舍:“鬼狐有性格,笑罵成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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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志異版本信息
《聊齋志異》的版本較為繁多。20世紀60年代,張友鶴先生對《聊齋志異》做了會校、會評、會注,按張先和的考據,《聊齋志異》的版本分為抄本與刻本兩個系統。《聊齋志異》的抄本最早出現在雍正癸卯年(1723年)前,其依據是清前期殿春亭主人在《聊齋志異抄本跋》中寫道:“餘家舊蒲聊齋先生《誌異》抄本,亦不知其從何得。後為人借雲傳看,竟失所在。一日,偶語張仲明世兄,仲明與蒲俱淄人,親串朋好,穩相浹,遂許為乞原本借抄,當不吝。仲明自淄攜稿來,累累巨冊,視向所失去數當倍。”可知,1723年之前,殿春亭主人手頭已有一部手抄本的《聊齋志異》,但是篇幅有限,不是全本,這是《聊齋志異》的第一個抄本。而1723年,他從蒲松齡同鄉張仲明手中得來的抄本,篇幅較之前為數倍,這是《聊齋志異》的第二個抄本。乾隆丙戌年(1766年),趙起杲在《聊齋志異弁言》中寫道:“丙寅冬(1746年),吾友周子濟自濟南解館歸,以手錄淄川蒲留仙先生《聊齋志異》二冊相貽。”可知,乾隆二十九年(1764年),趙起杲從友人周子濟處獲得另外一個《聊齋志異》的抄本。乾隆丙戌年,由趙起杲友人鮑以文出資,餘蓉裳、鬱佩先、趙臬亭校讎,將趙獲得的抄本刊刻出印,是為《聊齋志異》最早的刻本。在此刻本的例言中,趙起杲還透露出:《聊齋志異》初稿名《鬼狐傳》,後改名為《誌異》;清代文人王士稹曾“以百千市其稿。先生堅不與,因加評騭而還之”。因此,《聊齋志異》最早的趙起杲刻本是帶有王士稹評語的。道光四年(1824年),段慄玉將其從濟南朱氏處獲得的一個抄本付梓刊刻,是為《聊齋志異》第二個刻本。清道光十五年(1835年),楊慎修重新刊刻《聊齋志異》,是為天德堂刊本,是《聊齋志異》的第三個刻本。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但明倫評點《聊齋志異》,“取是書隨筆加點,載以臆説,置行篋中”,並重新刊刻,是為《聊齋志異》第四個刻本。光緒十二年(1886年),何鏞為廣百宋主人《聊齋志異圖詠》作序,並付梓刊刻,此為《聊齋志異》第五個刻本。光緒十七年(1891年),喻煜將馮遠村、但明倫評點本合為《聊齋志異馮但合評》,此為《聊齋志異》第六個刻本。其後,民國時及1949年後又陸續有《聊齋志異》印本刊出,如《申報館叢書》本、上海古籍出版社印本。在《聊齋志異》的版本史上,一般認為趙起杲本為古本,但明倫評點本與何鏞評點本是較為被推重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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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志異作者簡介
蒲松齡(1640—1715),字留仙,一字劍臣,號柳泉,世稱聊齋先生,淄川(今山東淄博)人,清代文學家。早年即有文名,但始終未中舉,直至七十一歲才援例為貢生。長期為塾師、幕友,鬱郁不得志,所著文言短篇小説集《聊齋志異》在中國文學史上有重要地位。亦工詩文,著作有《聊齋文集》《聊齋詩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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