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蒼茫

上世紀二十年代初的中國，北洋軍閥在北京把持中央政權，各地軍閥派系林立，人民生活苦不堪言。孫中山在廣州建立政權，與北洋政府勉力抗衡。1921年7月，十三位平均年齡二十八歲的青年，在上海租界共謀大事，正式成立了中國共產黨。這個立志從根本上改變中國的新生政黨，當時在全國只有五十多位成員，他們除了手握真理，幾乎一無所有。正是這樣一羣人，面對着國內外各股複雜勢力的防範和敵視，踏上了國家和人民獲取新生的創業征程。毛澤東懷揣着愛國救國之心，與妻子楊開慧在文化書社召集大家，一同討論創辦自修大學，以尋找“真同志”，發展壯大黨組織。然而時局動盪，想法雖好卻難以實施，創辦自修大學絕非易事，主要還是缺乏經費支持。縱然如此，毛澤東仍有辦學決心，在他看來自修大學是利大於弊，若想要成事就得克服困難。反觀毛家人為迎接毛澤東的歸來，正準備着豐盛的飯菜，飯桌上不僅有毛澤民夫妻和毛澤覃，還有堂妹毛澤建。

毛澤東在族叔毛紫雲的引薦下，見到了久有耳聞的牛礦長，毛紫雲更是專門擺了一桌酒席，還把安源煤礦警隊李隊長請來。大家都對毛澤東的教育工作不感興趣，三句不離銅錢臭，酒席中場又來一位洪幫首領洪爹爹，口口聲聲表示敬仰讀書人，彼此間各種阿諛奉承。鎮外百姓餓的骨瘦如柴，可是洪爹爹他們養的狗卻能吃得起肉，看的毛澤東心裏不是滋味。第二天早上，毛澤東在冬伢子的引領下進入礦井，親眼目睹礦工們艱苦的工作條件，以及他們居住和生活的惡劣環境。煤礦工人朱少蓮讀過毛澤東很多文章，對他非常敬仰崇拜，也比其他工人更有遠見。正當毛澤東為工人們的遭遇感到難過時，忽然發生一件令他極其震驚的事情。原來馬嫂的丈夫因礦難死亡，她卻沒有拿到任何撫卹金，靠着撿拾爛菜葉填肚子。煤礦老闆為掩蓋真相，下令不許任何人接近馬嫂，並且造謠她是女鬼，最終馬嫂帶着未滿月的孩子卧軌自殺。

安源之行讓毛澤東決定請中央儘快派人來安源幫他們擺脱困境。毛澤東回到長沙後，收到好友李隆郅的來信，楊開慧及母親準備了飯菜。眾人相聚共同討論國內工人運動的形式問題，毛澤東耳聞李隆郅對抗法國陸軍部幫助華工爭取自由的事蹟。毛澤東考慮到現實國情，當務之急要發動全國工人大罷工。陳獨秀在家裏陪着夫人高君曼在家裏邊包餃子，邊討論李隆郅。張國燾匆忙過來告知周佛海跟戀人私奔去日本，令陳獨秀有些失望。黃愛、龐人銓在長沙領導工人罷工，聲勢浩大，引起了華實公司經理的極大不滿。華實經理找到趙恆惕，表示這場罷工運動導致工廠效益極差。在趙恆惕的操縱下，工人運動遭到了嚴厲鎮壓。毛澤東知道後很生氣，罷工的失敗讓他深刻感受到聯合勞工踐行主義的艱難不易。共產國際代表馬林來到長沙，毛澤東邀請他一同前往勞工會參加週年慶典。在毛、馬的共同影響下，黃愛、龐人銓二人積極申請加入中國共產黨，並且同意讓勞工會接受馬克思主義的改組。馬林很高興大家都有着明確目標和共同信仰。1921年11月，英、美、法、日等國在華盛頓召開太平洋會議，會議通過《九國公約》。為揭露太平洋會議的實質，中共中央局指示各地黨組織發動社會各階層舉行示威遊行。1921年12月25日，黃愛、龐人銓組織領導近萬人，發動一場聲勢浩大的反對太平洋會議遊行，並向各地發出通電。為了消除威脅，趙恆惕決定藉助華實公司來對付黃、龐二人。這天夜裏，黃愛、龐人銓接到華實公司的消息，華經理假意答應談判，殊不知，竟是將自己送上了“不歸路”。蔣先雲從衡陽趕到長沙會見毛澤東，兩人談及理論與實踐結合的重要性，毛澤東決定派蔣先雲去安源協助李立三。何叔衡突然帶來消息，黃龐二人已經遇害。

黃、龐二人被抓後，趙恆惕政府不加審訊，沒有證據，在短短兩小時內就對他們施以斬首酷刑。縱使如此，黃龐二人仍在就義前，猶自高呼大犧牲、大成功。隨後趙恆惕派人滿大街張貼誣陷黃龐罪證的告示，還想要將消息封鎖在湖南界內。毛澤東等人知道這消息，悲憤萬分。周恩來、李大釗以及孫中山寫文哀悼，痛心疾首，毛澤東則是提議在上海開追悼會，務必要把趙恆惕所有的罪行公之於眾。陳獨秀憤怒至極，第一時間聯繫各大報社的記者。接下來的日子裏，毛澤東、陳潭秋、譚平山、鄧中夏一羣人在全國各地舉辦追悼會，揭開資本家與軍閥狼狽為奸，喝血吃肉的真面目，希望萬國勞動者團結起來。很快全國都已知曉“三湘大地，血流成河”，怒罵趙恆惕是殺人不眨眼的獨夫、民賊，應當人人得而誅之。

毛澤東着重講述工人運動的重要性，並且表示罷工絕非徇私仇，而是謀公義。毛紫雲突然帶來消息，嶽州車站發生欺壓工人事件，羣情激憤，郭亮建議立刻發動罷工。如此一來，毛澤東和蔣先雲、朱少連商量提前新一輪工人運動計劃。隨後毛澤東寫信給中華民國交通部請求裁決嶽州車站事件，果然查無音訊，而他寫信是為先禮後兵，以示天下，使得罷工運動師出有名。劉少奇擔心趙恆惕會和軍閥蕭耀南聯手，恐怕工人們赤手空拳面對刺刀會有傷亡情況發生。幸好毛澤東早就有所準備，料到趙恆惕因前線戰事而分身乏術，當務之急是要擴大罷工範圍，委託何叔衡替自己去一趟武昌，聯絡勞動組合書記部武漢分部的林育南，要將這一把罷工的火焰燒遍整個粵漢線。接下來的日子裏，罷工運動在各地有序進行着，粵漢鐵路新河車站、嶽州車站、徐家棚車站同一時間發起運動，浩浩蕩蕩的粵漢鐵路大罷工將他們引向了新的局面，而這也遭到了舊軍閥勢力的嚴重不滿。

共產國際四大會議結束後，陳獨秀與瞿秋白相約回國。莫斯科郊外，瞿秋白告別自己的學生。國民黨元老們聚在一起，對於蔣介石有着極大的牴觸情緒。孫中山召見林森、謝持等人，商討國共合作事宜，結果遭到黨內右派勢力的強烈反對。孫中山通過這段時間的經歷，有了更深的感悟體會，認為要格外開闢一條路來救國，當務之急就是要與蘇俄、與共產黨合作。陳獨秀回到上海後，張國燾與蔡和森向其介紹最近的工人運動情況。然而俄國的革命令西方某些國家不滿，遭到英法等帝國主義的圍攻封鎖，又出現大饑荒的情況。陳獨秀對此並無擔憂。因為毛澤東在這次運動的表現突出，陳獨秀打算派他到中央參加三大籌備工作。張國燾信心滿滿，向陳獨秀建議組織鐵路工人大罷工，並擬定了京漢鐵路總工會章程草案，決定掀起新的革命高潮。李達不但對罷工提出擔憂，更對國共合作提出質疑，對於馬林強行迫使所有人接受“黨內合作”的策略尤為不滿。陳獨秀和李達爆發激烈爭執，李達一氣之下決定離開上海，回到湖南。水口山大罷工取得了勝利，毛澤東為罷工組織者蔣先雲接風。水口山的夜校創辦完成，蔣先雲向毛澤東申請讓毛澤覃擔任教員，得到毛澤東的同意。討論韶山的情況時，耿娃子氣憤身為趙恆惕的老鄉，村裏的情況極為糟糕。這番話讓毛澤東意識到民眾的大聯合中農民的聯合尤為重要。長沙小西門碼頭，毛澤東等人給耿娃子等人送行，蔣先雲也要帶毛澤覃回去，繼續接下來的革命工作。毛澤民也想一起幹革命，覺得自己讀書太少，與毛澤東回憶從前。毛澤建讓楊開慧給自己剪頭髮，想要跟着大家幹革命，楊開慧建議她多讀書且讀好書，為了以後更好的革命。毛澤東看出毛澤民還是想要外出做點事，鼓勵他抓合作社。

馬林和陳獨秀等人去跟孫中山商討合作事宜，忽然聽到外面有人高喊國民黨危矣，三民主義危矣。儘管如此，孫中山還是跟共產黨達成合作，待馬林他們走後，直接把元老會的人喊進來。孫中山借訓斥兒子孫科，對右派元老們一番告誡，這些元老只是口服心不服，仍對共產黨抱有極強的敵意和戒心，就連蔣介石都是表面擁護孫中山，實則為迎合而爭取更好的位置。反觀陳獨秀帶着馬林、李大釗、瞿秋白等人去吃路邊攤，忽聞毛澤東已到廣州，立馬拉着瞿秋白趕去迎接，還把他介紹給毛澤東認識。毛澤東早在之前對瞿秋白有所耳聞，更是看過他的文章瞭解到蘇俄的情況，二人為此一見如故，聊得甚歡。中共三大會議上，毛澤東宣佈國共兩黨合作，共同實現反封建的革命目標，結果遭到有些人的反對。張國燾與蔡和森一致認為要採取黨外合作的形式，以此來保證共產黨的獨立性。雖然眾黨員同志們就國共合作的大方向達成共識，但就黨內合作還是黨外合作產生分歧。

張靜江給蔣介石打來電話，對於他們與蘇俄、共產黨合作之舉，感到不解甚至提出反對。毛澤東拜訪李大釗，兩人一邊吃着火鍋，一邊回憶當年在北京初遇。毛澤東解釋留在長沙的原因，李大釗聞言甚是欣慰。中共三大召開，毛澤東向馬林強調中國和蘇俄情況不同。毛澤東表示土地是農民是要用生命守護的東西，如果藉此來發動農民守護土地，加起來的人數要超過工人十倍乃至百倍。以陳獨秀、瞿秋白為首等人，紛紛表態支持毛澤東。1923年6月，中共三大召開，大會接受了共產國際關於國共合作的決議，實現第一次國共合作。 三大同時提出黨必須在政治上、思想上、組織上保持自己的獨立性。因為毛澤東在湘區的工作成績受到肯定，被選為中央執行委員、中央局委員，並且進入中央局擔任秘書，處理黨中央的日常事務。毛澤東、蔡和森、向警予逛書店，毛澤東在找《曾胡治兵語錄》，初步表現出對槍桿子的重視。隨後毛澤東單獨去拜訪湖南老鄉譚延閭，毛澤東通過譚延閣加強對國民黨內部情況的瞭解，也為中共湘區委員會採取“聯譚倒趙”的策略創造了條件。金大夫給孫中山檢查身體，臨走時向宋慶齡透露總理病情要比之前嚴重，目前要儘量保持身心愉悦。宋慶齡抱怨孫中山不聽話，孫中山笑着安慰宋慶齡，並強調自己是學過醫理，深知要防止從病在腠理演化到病入膏肓，就必須治沉痾用猛藥，就算打亂了國民黨重組，聯俄聯共，扶助農工也要推行下去。中共三大結束不久後，毛澤東遵照中共中央決議並受到國民黨的委託，回到長沙籌建國民黨湖南省組織。毛澤東跟陳獨秀道出自己真實想法，認為共產黨成立離不開李達的付出，可是陳獨秀勸不動李達，索性不再去勸。文化書社裏，毛澤東給何叔衡、李維漢等人開會，安排好湖南支部的工作，表示發動農民革命是重中之重，星星之火必將燎原。此時毛澤東收到消息得知妻子臨近生產，一路飛跑趕回板倉，看到躺在牀上的楊開慧和襁褓裏的孩子，內心激動。蔣介石與張靜江一起吃飯，意外得知孫中山指定參加國共會議的人員裏沒有自己。儘管張靜江找了理由安慰，仍是沒有平息蔣介石心裏的怒火，他起身衝進了洗手間，使勁扣着喉嚨，從裏面摳出一根魚刺，如同他現在的處境。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毛澤東忙得不可開交，每天都要簽署各種各樣的文件。陳獨秀告訴毛澤東關於他們黨內的文件，需要他們兩人共同簽字才可以下發。毛澤東透露廣州陸軍軍官學校正式招生，陳獨秀對此很是看重，交給毛澤東負責招生。而在另一邊，何叔衡等人為蔣先雲主持了婚禮，蔣先雲則是以第一名的好成績考進軍校，很快就要前往上海。大家得知夏明翰遇到心儀的女孩，楊開慧鼓勵夏明翰早點把女孩帶來認識一下，以後還能互相有個照應。此次軍校招生吸引全國青年的踴躍報名，蔣先雲和徐向前先後來參加複試。毛澤東聽聞蔣先雲一舉奪得湖南初試第一名，心裏很是高興，洗完臉刷完牙就去報名點，終於在人羣之中找到了蔣先雲，二人激動相擁。

時隔多年，毛澤東與蔣先雲重逢，欣慰他在考試中取得好成績。正説話間，毛澤東和蔣先雲聽到隔壁發生爭吵聲，循聲看去竟是同校考生胡宗南的錢包被人偷走，沒辦法支付飯錢。蔣先雲想要替其解圍，毛澤東讓他先靜觀其變，果然有一位國民黨考生賀衷寒幫着墊付飯錢。毛澤東通過這件事告訴蔣先雲，軍校會是一個大熔爐，他們這些年輕人必然會大有作為。蔣介石因為之前國共大會的緣故，心裏對孫中山有些埋怨，帶着情緒遞交辭職返回老家。張靜江為蔣介石説情，向孫中山解釋了他的重要性，最終孫中山只好再次召回蔣介石。三個月後，陸軍軍官學校在李州黃城正式開學，蔣中正任校長，廖仲愷為黨代表。1924年5月5日，上海執行部慶祝孫中山就任“非常大總統”三週年，眾人照相合影，攝影師建議毛澤東往中間站，結果被國民黨等人制止。向警予準備回一趟長沙，本想替毛澤東給楊開慧帶封信，奈何毛澤東每次寫信都沒有收到楊開慧的回信。向警予建議毛澤東儘快安排把楊開慧接來上海，顧及家庭。胡漢民離開上海執行部，葉楚傖接任部長一職，因對毛澤東心存敵意，企圖刁難。陳獨秀向毛澤東透露孫科等人剛搞了一個制裁共產黨案，所以他們要做好工作，不能落人口實。這段時間裏，毛澤東頻繁給楊開慧寫信，但是在信裏透露自己工作繁忙，暫時無法讓她來上海生活。楊開慧既委屈又不滿，在向警予的勸説和邀請下，楊開慧漸漸明白毛澤東的處境，決定與向警予一同前往上海。元老謝持對於新頒佈的一號通告頗為不滿，來到執行部找毛澤東爭辯。毛澤東解釋黨員登記絕不會損害他的地位，並且強調孫中山的意思。沒過多久，毛澤東收到消息，得知蔣先雲以連中三元的優異成績脱穎而出。在黃埔軍校裏，蔣先雲與賀衷寒、陳賡等人共同參與沙盤推演，還原了永泰戰役的場景，雙方據理力爭。蔣介石格外注意這位優秀的人才，瞧着蔣先雲器宇軒昂，忽心生一計，當眾嚴厲告誡他不要紙上談兵。隨後毛澤東親自去拜訪謝持，一來是向他賠罪，二來是堅持説服他填寫表格。謝持對毛澤東有了些許改觀，最終被毛澤東説得動搖，接過筆在紙上籤了字。當天夜裏，毛澤東還在忙工作，看着天色漸亮，索性跟着蔡和森去碼頭，共同迎接向警予、楊開慧母女等人來上海。回到家裏，大家歡聚一堂，共進晚餐。毛澤東幾次嘗試跟楊開慧搭話，但是楊開慧心裏還有氣未消。向警予在飯桌上告訴大家，這裏不僅是幾户人家的住所，還是中央局的秘密機關所在地，以關捐行作為掩護，若是有人問起來就説是辦理海關報税的商行。

陳獨秀約毛澤東一起品嚐上海著名的蟹黃殼，兩人討論着兩黨合作的許多問題，雖然存在一些摩擦，但他們都清楚合作才是大勢所趨。陳獨秀不忘提醒毛澤東在與國民黨職員交流時，要注意態度和方式。然而葉楚傖上任上海執行部部長後，毛澤東的處境越發艱難。以葉楚傖為首等人聚在一起打麻將，共同商議着如何對付共產黨，最終在沈德權的策劃下，葉楚傖默認了流氓分子干擾共產黨舉辦的上海第四區黨部成立大會。大家正忙碌準備着會場，等待會議開始。毛澤東外出接羅章龍之際，遭到流氓七寶等人的圍攻，甚至要對他進行毆打。幸好王荷波帶領工人糾察隊及時趕來，制止了流氓的暴力行為，並且將他們全部帶走。然而葉楚傖並未罷休，暗中聯合了邵元衝、戴季陶等人，試圖挫敗共產黨。邵元衝首當其衝，向葉楚傖承諾定將瓦解毛澤東這羣人，絕不會讓他們鳩佔鵲巢。而在另一邊，陳獨秀召集大家開會討論此事，毛澤東推斷上海執行部未來形勢更加微妙。

蔣介石與周恩來第一次見面，周恩來直接拋出黃埔軍的政治狀況及實施方案，令蔣介石大為讚賞，任命他為黃埔軍政治部主任。同年，第二次直奉戰爭期間，馮玉祥回師北京，迅速控制北京城，隨後囚禁賄選總統曹錕，驅逐廢帝溥儀出宮，並聯合奉系軍閥張作霖推段祺瑞臨時執政，同時電請孫中山北上，共商國是。這次政變導致直系大敗，使北方政局發生重大變化。毛澤東家裏糧食緊缺，楊開慧謊稱自己吃過飯，把僅剩一碗米飯給了他，可他心知肚明，一碗米飯分成兩份，內心充滿着對妻兒的愧疚。楊開慧勸説毛澤東多和葉楚傖走動，總歸是需要薪水過日子，毛澤東則是透露所有在上海執行部工作的共產黨人，都被壓着薪水不發。為給共產黨員們討一個公道，毛澤東聯合十六位黨員寫信給孫中山。沒過多久，孫中山召見毛澤東，知曉兩個政黨合作非常艱難，便講述自己這些年的遭遇，以自身經歷鼓勵毛澤東排除萬難，只要能夠和平統一，暫時委屈又算得了什麼。

孫中山帶着毛澤東去了書房，給他展示自己親自繪製的鐵路圖，儘管目前還不到一萬英里，革命尚且還需努力，孫中山堅信就算自己看不到這一天，子孫後代也會看到這一天。毛澤東見孫中山已是病入膏肓，仍要承受着重重壓力，內心很不是滋味，謹記先生對自己的教誨囑託。此次會面後，毛澤東的身體狀況並未見好轉，甚至大病一場。蔡和森夫婦以及瞿秋白等人紛紛前來探望，毛澤東考慮再三，決定離開上海返回湖南。1924年12月，毛澤東因工作過於勞累患病，經中共中央同意，回湘療養年底，偕楊開慧回到湖南。毛澤東一走，上海執行部羣魔亂舞，國共兩黨之間更是出現嚴重的裂隙。1925年1月，中共四大在上海召開，毛澤東因病缺席。離開上海以後，毛澤東帶着全家給父母掃墓祭拜。隨後毛澤東在當地農校開始為農民們授課。五伢子向豪紳成胥生一五一十地把農校的事情全盤托出。成胥生不願直接與毛澤東發生衝突，索性將注意力集中在那些積極分子身上。成胥生將他們綁在小樹林裏，要求他們保證以後不再去農校。農民小朱堅決不答應成胥生的要求，混亂中遭到了致命槍擊。同一時間裏，毛澤東待在農田與老鄉敍舊，心中五味雜陳。楊開慧等人帶着飯來到田地，毛澤東給老鄉們分發紅薯，又在叔伯的勸説下抽了口旱煙，惹得在場幾人怦然大笑。此時龐叔侃匆匆趕來，帶來了成胥生打死朱三毛的噩耗。黃埔軍校內，周恩來指導新成立的血花劇社排練。蔣介石趕來，對周恩來的工作大加讚賞，並且介紹葉劍英與他相識。而在另一邊，孫中山已經不適見客，聽聞張學良前來拜訪，還是強撐着身體與其會晤。張學良代為表達父親張作霖對他的牽掛之心，向他請教救國興邦之道。沒過多久，粵系軍閥陳烔明乘孫中山病危之際，又在英帝國主義勢力的支持下，率領三萬兵力進攻廣州。同年二月初，以黃埔軍校學生軍、粵軍為主力，滇、桂為左中兩路的東征軍聯合出擊，這是黃埔學生軍第一次真正地走上戰場。

接連幾場戰役讓黃埔軍校的東征軍名聲大噪，其隊伍所行之處，皆有當地羣眾蔬菜雞蛋，熱情送行。儘管他們有規定絕不拿百姓一針一線，可是百姓非要送過來，念及一片心意，周恩來交代他們收下這些東西，蔣介石見狀甚是欣慰。毛澤東為朱三毛舉辦了喪事，並且帶着大家前往成胥生家討要公道。怎料成胥生狡辯推卸責任，毛澤東留意到縣政府議員郭麓賓在場，更是高聲嚷嚷着成胥生必須作出迴應。成胥生為避免事情鬧大，不得不把毛澤東等人請進家裏商談。因為今年大旱導致收成極差，偏偏成胥生還要漲租，變相將農民們逼向絕路。所以毛澤東作為代表來跟成胥生談，利用這個機會迫使成胥生對所做所為做出交代，不僅爭取到降租減息，也揭露了成胥生徵收苛捐雜税的行為。

毛澤東強調創辦的農會就是要改變不公平和不合理，讓他們真正幹活的人都能吃飽飯。他的這個提議得到遠近父老鄉親的熱烈響應，毛澤東繼續為大家答疑解惑，第一步就是要學習認字，如果連大字都不認識，就會容易受到東家的矇蔽欺騙，明明是一三五，別人偏説是二四六。其中一位年長之人詢問毛澤東是否要帶大家造反，毛澤東反問他們是否害怕成胥生，更害怕對方手裏的槍。可若是所有人擰成一股力量，縱是子彈都打不垮擊不斷。在毛澤東的號召下，農民們紛紛響應加入農會。

羅老知道成胥生多麼富庶，何止兩百擔糧食，哪怕兩千擔都能給得出，可他答應是一回事， 能否真正做到又是一回事。正如羅老所料，毛福軒發現馬車出現在韶山，急忙把這個消息告訴毛澤東。毛澤東派人去守住離開韶山的必經之路，一旦成胥生轉運出糧食，立刻攔截。當天夜裏，馬車從成宅出發，逐漸朝着韶山外行去。小雷子帶着一大羣人攔住去路，更是將馬車翻了個底朝天，仍不見有半點糧食的蹤跡。幸好毛澤東料事如神，提早派人守在河邊碼頭，果然截住正準備調運糧食的成胥生。起初成胥生還不肯承認，毛福軒自有辦法，表示他若否認糧食是自己的，那麼雪恥會就要沒收全部來路不明的糧食送給百姓，如果他承認糧食是自己的，就要按照協議約定，明日一早開倉放糧。

成胥生致信給趙恆惕，編造毛澤東在韶山暴亂的謊言。本來趙恆惕就對毛澤東恨之入骨，毛澤東的存在勢必會威脅到自己的地位，故而收到成胥生的信件後，立刻下令派人前往韶山將其捉拿。消息傳至湘潭，郭麓賓第一個得知，急派信使通知毛澤東，催促他迅速離開韶山。毛澤東別無選擇，只能與妻兒再次告別。臨別之際，毛澤東看着躺在牀上的毛岸英和毛岸青，滿眼不捨，更是叮囑楊開慧記得給自己釀酒，縱是不喜喝酒，卻能隨時帶在身上以解思鄉之情。最終毛澤東在村民們掩護下，連夜匆忙出逃。待趙恆惕部下來到毛澤東家，早已人去房空。國民黨大員廖仲愷遇刺，毛澤東心情愈加沉痛，暫且在李達家裏呆一夜，深知長沙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準備一早就去廣州。二人徹夜暢談，毛澤東討論起農民的力量，總結中國過往沒有成功的根本原因，在於沒有好好地團結起來。毛澤東認為國共合作大局計，個人榮辱得失都不值得一提，可是作為一名共產黨員，應該要考慮清楚，他們的妥協和退讓是為了什麼，中國革命究竟由哪一階級來做主，未來中國的命運沉浮到底由誰來主宰，只有無產階級成功，才能與帝國主義對抗。1925年9月，毛澤東離開長沙期間廣州，期間望着遠方，激情洋溢地吟詩一首。

毛澤東強調創辦的農會就是要改變不公平和不合理，讓他們真正幹活的人都能吃飽飯。他的這個提議得到遠近父老鄉親的熱烈響應，毛澤東繼續為大家答疑解惑，第一步就是要學習認字，如果連大字都不認識，就會容易受到東家的矇蔽欺騙，明明是一三五，別人偏説是二四六。其中一位年長之人詢問毛澤東是否要帶大家造反，毛澤東反問他們是否害怕成胥生，更害怕對方手裏的槍。可若是所有人擰成一股力量，縱是子彈都打不垮擊不斷。在毛澤東的號召下，農民們紛紛響應加入農會。廣州方面，東征軍擊潰陳炯明的勢力，使其潰不成軍退入閩南。汪精衞等人專門舉辦慶功宴，豈料蔣介石遲遲未至，正當大家焦急等待之時，蔣介石抱着孫中山的遺像，一步步走進會堂，站在汪精衞面前，大喊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邵元衝、沈德權等人在上海籌備國民黨中央黨部籌備會，高興他們的計謀得逞，汪精衞一而再妥協。然而他們想要繼續造聲勢，公開發表反對言論，結果遭到多家印刷廠拒絕。與之相反，毛澤東主編的廣州政治週報早已傳遍上海，多家報社紛紛聲援，聲討西山派。也正因宣傳搞得火熱，工作量逐漸增多，毛澤東專門請來蕭楚女，大家震驚頗有名望的大才女，並非楚楚動人之女子，而是身材高大且皮膚黝黑有麻子的大漢。蕭楚女的主要工作就是要成立宣傳員養成所，培養優秀的宣傳員，不可再沾染老人們的懶惰惡習。張靜江約蔣介石在歌舞廳見面，靡靡之音令蔣介石所不恥，但是張靜江卻有一番新的説辭。蔣介石意反帝國主義，可張靜江勸説他應當左右周旋，勿學西山派看不清局勢，何況西山派的老人們除了資歷和空頭銜，沒人沒錢沒槍怎能變出權力而在另一邊，毛澤東親自與李大釗見面，提及近來發生的事情。毛澤東不滿汪精衞性格軟弱，行事方面唯唯諾諾。李大釗理解毛澤東對汪精衞的顧慮，他藉着廖公遇刺案擠走了胡漢民和許崇智，多少有一些得權不正。西山派劍指共產黨，其實意在汪精衞，個個都是他在當上主席後被擠上冷板凳的老人們，忽然凝聚成怨氣化作高懸在他頭頂的劍，確實令他心理恐慌不安。

1926年1月1日，中國國民黨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在廣州盛大召開，會議主要內容是堅定執行聯俄、聯共、扶助農工三大政策，決議踐行三大政策的具體方案。中場休息時，毛澤東和吳玉章、鄧穎超等人交談，發現會場多了些左派人士，情況遠比他們預想要好。除此之外，吳玉章向毛澤東透露汪精衞親自接孫科，議會更是主張退讓，共產黨代表實在是不好表態。北方時局多變，張作霖與日本人勾結一氣，郭松齡夫婦兵敗被殺，李大釗知道後匆忙趕回去主持工作，大家都有各自的艱難處境。右派與中立派狼狽為奸，孫科更是打了包票，這次會議無非走個過場。果然在西山派的決議面前，汪精衞作出開除林森、鄒魯等人黨籍的決定，但對其他主要成員未作處理。毛澤東對此提出異議，堅持認為處理過於寬容，不能放過任何一個逃脱制裁的人，故而當眾曝光西山派的醜聞，懟得孫科等人無言以對。汪精衞不得不對此迴應，孫科聞言怒而拍桌，表示要聽共產黨中央的態度。

西山會議指名道姓反共，毛澤東和陳延年已二人聯手反擊右派及反革命分子，後面更要推進工農計劃。孫科私下裏抱怨汪精衞不替自己説話，汪精衞委婉表達自己權力有限，有心而無力。此話一出，孫科提醒汪精衞看清處境。黃埔軍校禮堂，蔣介石盛裝登場，特別邀請汪精衞及蘇聯軍事顧問團團長季山嘉，宋慶齡、毛澤東一眾人受邀參加。蔣介石大力讚美三民主義的成效，從而引起汪精衞等勢力的不滿。各方最終在權衡後，汪精衞宣佈彈劾西山會議決議案結果。接下來的中央執行委員選舉，共有七名共產黨同志入選中央執委。陳獨秀對二大結果非常滿意，覺得國共合作戰線徹底穩定。而毛澤東認為汪精衞軟弱的根本原因在於軍權掌握在其他人手裏。蔣介石與汪精衞之間的矛盾漸深。蔣介石面色凝重地回到家裏，察覺汪精衞準備對付自己，決定徹底離開廣州。經過勸説後，蔣介石幡然醒悟，意識到多年來打下的基業不能輕易放棄。二大結束以後，農會正式成立。陳延年介紹沈雁冰給毛澤東，共同分擔宣傳部工作，毛澤東則繼續投身於農運調查。當天晚上，蔣介石聲稱共產黨要發動暴動，藉着保護汪精衞的安全為由，下令發兵包圍汪精衞的府邸。汪精衞不相信會有暴動這回事，剛要出門就遭到阻攔，為首軍官表示沒有命令不得外出。同一時間裏，毛澤東等人收到消息，得知蔣介石將汪精衞囚禁，更是扣押了黃埔和第一軍的兩百多名共產黨員。

毛澤東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瞭解到今晚政變的來龍去脈。數小時前，蔣介石擅自逮捕李之龍，扣了中山艦，包圍省港罷工委員會，繳工人糾察隊的槍，關押黃埔和第一軍的共產黨員們。而在另一邊，周恩來獨自去找蔣介石，在面對蔣介石的厲聲質問，直言不諱點破他借題發揮搞兵變。周恩來給蔣介石分析嚴重後果，蔣介石已經聽不進勸，下令將其關押。毛澤東收到消息後，想要儘快救出周恩來，認為可以利用葉挺獨立團、工人糾察隊，以及農運的力量進行反擊。共產黨和汪精衞遲遲未見動作，使得蔣介石頗感得意。第二天早上，蔣介石放了周恩來，周恩來怒氣衝衝來找他，發現他已經不在屋裏。此時蔣介石來到譚延闓公館，藉口推卸責任，變相試探譚延閻等人的態度，並且要求他們繼續保持中立。經此一事，國共合作的局勢也變得更加複雜。周恩來回到蘇聯代表團駐地，與毛澤東他們商討蔣介石接下來的計劃，堅定要作出反擊，絕不能妥協退讓。汪精衞決議要對蔣介石興師問罪，警告眾人絕不能姑息養奸。可偏偏蔣介石已經跟蘇聯人談妥，莫斯科答應了蔣介石三個條件。1926年3月，汪精衞憤而休假出國，實則逃離風波，譚延闓代理廣州國民政府主席。很快黃埔軍校內開始清黨。蔣先雲和陳賡等人憤然退出國民黨，令蔣介石感到震驚詫異。通過這件事情，陳獨秀徹底看清國民黨的本質。眾人齊聚中共廣東區委辦工地，以毛澤東為首等人怒斥這種不平等決議，拒絕簽署整理黨務案。張國燾還想要勸説毛澤東，但是毛澤東深知蔣介石已經贏得盆滿缽滿，永遠都不會有公開真相的一天。與此同時，蔣介石焚燒了日誌，由此成為大革命時期國共關係發展的重要轉折點。

1926年6月，廣州農講所上演一出“打倒土豪劣紳”的粵劇，引起極大反響，農民與地主打得不可開交，場面極度混亂。農講所迎來一批新學員，毛澤東請來蔣先雲擔任教習，給學員們進行標準軍事化訓練。北伐之事迫在眉急，譚延閻、張靜江等人推選蔣介石做國民革命軍總司令，蔣介石故意推辭。最終，蔣介石在大家的勸説下，接受了這一推選，親自去跟宋慶齡見面，宋慶齡提醒蔣介石，北伐是國共合作下的北伐。隨後毛澤東給學員們上課，表示只要土地還掌握在地主階級的手裏，農民受剝削壓迫的本質就不會改變。所以毛澤東強調必須落實孫中山先生的平均地權的主張，民生主義才能達成。毛澤覃跑來找毛澤東聊最近的工作，並且宣佈自己要跟周文楠結婚的消息。毛澤東很是高興而在另一邊，毛澤民以楊傑身份結識眾多老闆，只為給共產黨獲取經費。如今毛家兄弟都有了各自的發展，令毛澤東夫婦非常欣慰。蔣介石受到宋慶齡的啓發，邀請周恩來和惲代英，希望他倆能同自己一起北伐。周恩來帶着疑問前往上海，詢問陳獨秀的意見，應當如何對待北伐中的蔣介石。陳獨秀聞言面色凝重，巧妙地轉移話題。反觀蔣介石堅持要北伐，聲稱是秉承孫中山先生的遺志。鄧演達擔任全軍總政治部主任，對於蔣介石的北伐決議尚有質疑。自從蔣先雲退出第一軍，蔣介石頻繁來信遊説，毛澤東知曉此事，蔣先雲表明態度，寧願頭可斷血可流絕不退出共產黨，故而沒有回信。國民黨第二屆中央執行委員會臨時全體會議後，毛澤東與蔣介石在涼亭相遇，兩人各懷心思。蔣介石意欲拉攏毛澤東，毛澤東直接擺清界限，蔣先雲則是成為總司令副官。

北伐部隊即將踏上新徵程，陳延年召集了毛澤東、楊開慧、周恩來、鄧穎超等人，為黃埔軍校一、二期畢業的共產黨員踐行。周恩來告訴大家，他們作為共產黨，要忠實的站在前線，所流的血是灑向國民革命，一切革命勢力團結起來。毛澤東則是鼓舞士氣，願大家此去敢教日月換天地，眾人為之振奮，共同唱起《國際歌》，內心充滿了希望和力量。之後的一段時間裏，北伐軍高歌猛進，何叔衡等人站在長沙街頭，高舉旗幟慶祝戰爭勝利。蔣先雲與妻子李祗欣相逢，兩人互訴衷腸。然而短暫的團聚過後，蔣先雲又要繼續前行，他來到衡陽集兵灘農民講習所，見到了毛澤建，同時轉交了毛澤東的一封信。

毛澤東來與陳延年道別，看到陳延年疲憊地躺在椅子上，便小心翼翼給他蓋上衣服。正當毛澤東坐在桌旁看報紙，周恩來從門外進來，陳延年則是被自己的鬧鐘吵醒。因為毛澤東即將赴武漢搞農講所，周恩來也要去籌備成立軍事委員會，三人分別之際暢聊革命未來，對於未來充滿了希望。宋慶齡、鮑羅廷、孫科等人到達南昌，蔣介石親自設宴款待，飯桌上回歸正題，希望他們能在南昌召開一次中執委特別會議。孫科認為蔣介石提議遷都武漢已是板上釘釘，完全沒有必要再開會議，怎知蔣介石臨時改變主意遷都南昌，眾人因此憤然離席。毛澤東來到南昌行營，與郭沫若進行了會面，一方面為即將開學的中央農講所向江西要人要款，另一方面瞭解下前線的情況。隨後毛澤東去找蔣先雲，通過他親眼目睹戰士們的艱難困苦。

蔣介石全程作壁上觀，只等結束後才帶着部隊來接手上海，不費一兵一卒搶奪勝利果實。夏明翰夫婦來拜訪毛澤東，並且討論毛澤東剛寫完的《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要刊發在何處，毛澤東毫不猶豫選擇《嚮導》。奈何《嚮導》沒完整發表就暫停刊發，瞿秋白帶着毛澤東找上門，才知原因竟是文章裏有很多措辭不正確，簡而言之就是不利於國共關係。儘管瞿秋白多次替毛澤東解釋，依然無法改變停止刊發的情況，令毛澤東有些心灰意冷。當天晚上，毛澤東跟楊開慧提及共產黨成立近七年，楊開慧帶着孩子跟他東奔西跑七年，在這七年裏遷居四次，居無定所。所以毛澤東還是抱有愧疚之心，深知攜眷革命多麼困難，楊開慧糾正毛澤東並非是攜眷革命，而是自己要同他去共一個命運。

蔣介石登上《時代週刊》，公開表示絕不用武力改變租界現狀，絲毫不再掩飾自己和帝國主義的勾結。除此之外，蔣介石喊停上海工人領導的市民政府，甚至授意白崇禧收繳工人糾察隊的武器，引起黨內同志們的不滿，紛紛向陳獨秀反映情況，陳獨秀想與蔣介石直接進行正面鬥爭。然而共產國際考慮到北伐的勝利，反對共產黨對蔣介石的反擊，要求他們務必千方百計避免與上海國民軍及其長官發生衝突，萬不得已藏起來武器。為此黨內同志們非常生氣，陳獨秀猜測斯大林在莫斯科接見汪精衞，意在用他牽制蔣介石，眼下只有用汪蔣矛盾扶汪抗蔣化解危機，暫且不違背莫斯科的態度。1927年4月4日，毛澤東三子毛岸龍出生，讓這個小家庭增添了不少喜慶。而在另一邊，蔣介石和張靜江討論討論即將進行的“政變”，張靜江對此仍有所擔憂，但蔣介石表示已做好了充分準備，並且果斷掛斷了宋慶齡的電話。此舉證明蔣介石要徹底違背孫中山的初衷，宋慶齡心底擔憂愈發強烈。毛澤東和瞿秋白等人分析局勢，指出國民政府單憑政令和檄文無法有效壓制蔣介石。目前看來，上海局勢堪憂，北方情況亦不容樂觀。

正當毛澤東和陳獨秀激烈爭辯，忽然得到北京方面營救李大釗失敗的消息，兩人都頗為擔憂。張學良也在勸説父親釋放李大釗，倘若殺了李大釗會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奈何張作霖完全不聽勸。中共五大召開，陳獨秀依然不肯承認革命路線存在問題，反而做了長達六小時的《政治與組織的報告》，為之前“中山艦事件”、“整理黨務案”等事件藉口推脱，使得毛澤東、蔡和森和瞿秋白極為不滿。瞿秋白在會議前散發《中國革命中之爭論問題》的小冊子，帶頭提出對陳獨秀的質疑，表示所有人的革命前途非常明顯，可是還有人將頭埋在沙子裏裝作看不見，當前革命的前途有兩種，資產階級取得領導權，農民將繼續處在水深火熱中；其次是無產階級取得勝利，革命取得勝利。

民國革命軍第十四獨立師師長夏鬥寅看清當下局勢，便在蔣介石的指使下發動叛亂，趁武漢兵力空虛之際，率叛軍直撲武漢。陳獨秀親自來找汪精衞，一再強調絕不能是去武漢，儘管汪精衞知曉唇亡齒寒的道理，奈何遠兵解不了近戰。目前汪精衞尚且能調令三千餘人，可是叛軍多達萬人，陳獨秀思忖一番，直言還有兵力。毛澤東發展的農講所在這時候起到關鍵作用，他們有兵又有武器，在毛澤東的召集下，拿起槍桿子配合葉挺部隊保衞武漢，迅速挫敗了夏鬥寅叛軍。可是此次勝利非但沒有令汪精衞重視國共兩黨合作，甚至引起汪精衞的忌憚，尤其毛澤東都能讓農講所學員扛槍打仗，無疑是在培養一支對自己充斥着威脅的軍隊。毛澤東來照顧生病的蔡和森，提及到汪精衞先前的承諾，對方永遠都是一拖再拖。同年5月21日，馬日事變爆發，許克祥在何健等人的默許下，悍然發動反革命叛亂，收繳工人武裝，撲殺共產黨員及工農羣眾一百多人。蔣介石聞訊甚是高興，命人引進法國梧桐栽滿南京，只為討宋美齡開心。

共產國際代表羅易擅作主張，私自將共產國際的“五月來電”交給汪精衞看，結果卻弄巧成拙，讓這份電報成了汪精衞發動清共的藉口。因為這封密電裏的內容是指共產黨要建立屬於自己的隊伍，在汪精衞看來，共產黨狼子野心，想要掌握領導權。陳獨秀知道羅易的私自行動後十分生氣，怒斥他們不該讓汪精衞看到密電內容，否則會對共產黨產生誤會，帶來災難性的後果，雙方為此大吵一架。同一時間裏，汪精衞召集武漢國民黨上層開會，亮出那份要求“進行土地革命、建立工農軍隊”的密電，表示在針對共產黨的問題上，他們表面還要繼續維繫關係，待時機成熟就雷霆一擊。馬日事變使得湖南情況變得十分糟糕，易禮容和郭亮等人找到毛澤東，直言黨支部已是死的死、散的散，同胞遇害超過萬人。如今很多地方黨組織脱離了聯繫，何叔衡轉移地下工作，縱使李達脱黨，這些叛軍仍是不肯放過他。毛澤東聞言心中苦悶，獨自登上黃鶴樓，寫下《菩薩蠻》一詞。

唐生智得知此事後怒火中燒，急電向汪精衞和陳獨秀控訴，共產國際也來找陳獨秀質問，要求他把毛澤東調回武漢。瞿秋白和周恩來勸説陳獨秀三思而後行，目前局勢隨時都會變化，最終陳獨秀不顧二人反對，傳令立刻召回毛澤東。也正因如此，毛澤東獨自坐在大雨裏，內心無比失望和難過。中央政治局常委會上，陳獨秀點名讓毛澤東發言，而毛澤東直言不諱地指出當前的情況，唯有通過武裝革命才能保證革命力量。會場陷入一片寂靜，陳獨秀怒斥毛澤東自以為是，兩人陷入激烈的爭論。就在這個時候，工作人員急匆匆從外面進來，陳獨秀沒有理會，反倒是瞿秋白接過發給陳獨秀的密電，震驚且悲痛地宣佈了一個噩耗。1927年6月26日，陳獨秀長子陳延年遭國民黨軍警逮捕，獄中受盡酷刑，同年7月4日在上海龍華英勇就義，犧牲前大喊“寧願站着死，絕不跪着生”，時年29歲。

沒過多久，斯大林調鮑羅廷和羅易回莫斯科，並且委派新的駐華代表羅明納茲來華指導工作。自此陳獨秀不再參與黨的最高領導，離開中共中央的核心職位。分別之際，毛澤東與陳獨秀聚在江邊，共憶北大相識的歲月。當年毛澤東向陳獨秀請教何為救國真理，陳獨秀表示真理是帶有很強的主觀意識，指引他若是想要求索和驗證真理，就要且知且行，知行合一，去走那些艱難跋涉的路，前人沒有走過的路。如今陳獨秀和毛澤東已相識近十年，毛澤東還在繼續尋求真理，縱使前有戈壁險灘，他們仍然不會放棄。也正因如此，陳獨秀歎服毛澤東的堅持和韌勁，更慶幸黨內還有像他這樣的人，能夠幫助大家提前看清光明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