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失的耳朵

電影相關圖片(6張)

金秋十月，是收穫的季節。青年農民左石和耳朵就要辦喜事。淳樸、憨厚的左石許諾耳朵要像城裏人結婚那樣，照一張大大的婚 紗照。為了這筆額外的開支，他倆到集市上賣自家產的土豆。左石的實在、耳朵的美麗讓他們的攤位前擠滿了顧客。

一個漢子張口要買四十斤而且不還價，條件是幫他把土豆送到家。左石滿口應允秤好了土豆正要給他送去，又來了一個顧客討價還價，左石忙於應酬只好叫耳朵去送，耳朵扛起土豆包跟着買家走了……。生意紅火，左石非常高興，他買了兩大碗肉絲麪等耳朵回來一起吃午飯。然而，面涼了、人稀了、集散了依然沒見耳朵回來。他滿街滿巷的尋找呼叫都不見耳朵的蹤影……。

情急之下他敲開了住在城裏的耳朵親妹子的家門，這個叫鼻子的年輕女子和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尹大舌頭鬼混在一起，聽到左石的哭訴，鼻子立即帶着他到刑警隊報了案，鼻子和尹大舌頭的熱忱讓左石謝了又謝，最後只得回家等消息。

兒子把沒過門的兒媳婦弄丟了，本分老實的左石父母叫左石“不能把責任攬到自個身上”，耳朵他爹瘸羊倌“要是賴着咱們，讓咱賠閨女，咱可賠不起,”而且説：“找人”、“託關係都得使錢”！左石的回答斬釘截鐵：做人不能昧良心，是我叫耳朵去送土豆的，“我不能丟下耳朵不管，要使錢就是賣血我也要找到她”！左石來見耳朵她爹，生性倔犟剛烈的瘸羊倌，不容左石解釋。揚言道“不找回他的寶貝閨女就要左石的命”。面對親人的責怪和內心的愧疚，左石只能把自己一時疏忽釀成的苦果吞進肚裏。但他一時一刻也沒有停止尋找耳朵，他堅信人民警察一定會邦他找到人，耳朵會回來的，他在煎熬中盼望着奇蹟出現！

時間飛逝，一年後的一天，村長跑來告訴左石天大的喜訊：耳朵找到了，在“打拐”專項整治中，民警抓到了拐賣婦女的人販子，把她救了出來！左石發瘋似的跑到鄉派出所，見到受盡折磨、重見天日的親人，左石緊緊地抱着耳朵：“都怪我，是我把你弄丟了，我該死，你打我吧！”他倆跪謝人民警察，救命之恩一輩子都不能忘。然後手牽着手走出了派出所。回家的路上，耳朵話語不多，左石正在納悶之時，耳朵突然向懸崖邊狂奔，左石拼命抱住欲尋死的耳朵問個究竟，耳朵哭的淚人似的：“我沒臉見你，我不配做你的女人”，左石説：這不是你的錯，“你就是瞎了、聾了、瘸了，也是我的女人”。可當耳朵説出她被買他的畜牲糟蹋了，而且還懷了那人的孩子時，晴天一聲霹靂讓左石不知所措，他安慰着懷裏的心上人，咱們想辦法、想辦法……。耳朵問左石：“你真不嫌棄我”？左石眼都沒眨“我發毒誓”！看着左石真摯的目光，耳朵跟着左石回了家。

耳朵回來了，在村子裏颳起一陣閒言碎語的風。左石的父母要左石退掉這門親事，被左石拒絕：“我喜歡耳朵，我丟不了她”。老頭子怒斥兒子“要一條路走到黑”！左石甩出一句：“有了耳朵，日子就亮堂了！”瘸羊倌硬逼着親閨女立即打掉肚子裏的孽種……。

耳朵和左石商量決定打掉孩子，他們去了醫院。女大夫給耳朵檢查之後，把左石叫進了診室：“你們這些男人，既然不想要孩子為啥不採取措施！孩子都這麼大了又是頭胎，這個時候人工流產，簡直就是要你媳婦的命！還是等着做爸爸吧”。面對好心女醫生的“訓斥”，左石有口難辯……。耳朵聽到大夫的診斷，萌生了要把孩子生下來的念頭，“好歹是我身上的肉哇”！她對左石説：“生下來找個好人家送人就是了”。左石愛耳朵，理解耳朵，“你是天底下最善的女人，這輩子我只要你高興就好”。他答應了耳朵的要求。但是話説出口，耳朵又猶豫了……。左石讓她面對現實，“孩子是你的，和誰也沒有關係”。耳朵擔心“別人會唾死我的”，左石告訴她“看別人的眼色看不過來”！就這樣，一對心心相印的年輕人，懷着對生命、對愛的美好追求，向父輩的權威和千百年來的世俗道德觀念，發起了挑戰。

左石、耳朵的“大逆不道”，讓左父臉面掃地，一氣之下住進了醫院。左石去探望被拒之門外，左石不顧弟弟左山的阻攔衝進病房哭訴道：“爹，我對耳朵發過誓，不能做對不起人家的事”。左父扔出了一句“一定要娶她，就走的遠遠的，我眼不見心不煩”。最終，左父不顧老伴的勸阻將左石趕出家門，讓他們住到遠離村子的舊屋去。屋是舊的，人是新的；環境是冷的，心是熱的。左石和耳朵互相鼓厲，用他們的雙手重建起自己的愛屋……。黃道吉日，鞭炮炸響。一對苦命人舉行了一埸獨特的婚禮。甜蜜和苦澀將陪伴他們走向新生活。

婚後的一天，發誓不認閨女的瘸羊倌拎着一個瓦罐來到舊屋，説是他打的山雞燉了湯讓耳朵補補身子，父親態度的改變讓耳朵欣喜若狂，她大口地吃着山雞肉……。半夜，耳朵突然肚子疼得死去活來，左石背起耳朵趕到了醫院……。耳朵命大、她肚裏的小生命更是命大，醫務人員救活了母子倆。左石去找瘸羊倌拼命，瘸羊倌道出雞湯的秘密：他在湯裏放了打胎的土藥。左石憤怒之極：“你又失算了，就等着抱外孫吧”！耳朵分挽了，隨着人之初的第一聲哭叫，一個小生命來到了人世，而且是個小子。一時間，做了母親的耳朵時常露出異樣的欣喜……可左石心裏盤算的是趕快過了滿月把孩子送走……微妙的心態差異讓小兩口的日子過的磕磕絆絆。

轉眼孩子滿月了，耳朵沒有食言，她叫左石找楊婆子給孩子找個人家，幾天之後孩子被人抱走了。身邊沒有了孩子，一向温順的耳朵像是變了一個人，她不停地幹活，想用汗水沖刷頭腦中的記憶；她會跑到山崖上任憑晨露山風肆虐自己的軀體；有時她又激情奔放地抱住左石，要給他生個娃……。耳朵的痛苦同樣撕咬着左石的心，他終於對耳朵説：“看你這樣我受不了，你實在想孩子，就要回來吧”。親人的理解和寬容讓耳朵重新找回了自我。她登門求神通廣大的鼻子和尹大舌頭，幫他們把孩子贖了回來。

兩口之家變成了三口，左石和耳朵的生活翻開了新的一頁……。首先得給孩子起個名字呀，左石想了幾個耳朵都覺得不好，耳朵説：“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這孩子能來到這個世上太難了，要讓孩子記住，就叫他難難吧”！於是孩子就有了大名：男男。夜裏，男男睡在左石和耳朵之間太不方便，左石二話沒説抄起了鋸子，刨子居然做了一個四周帶攔杆的小兒牀，這讓耳朵高興了好幾天……

然而，生活總不會永遠陽光明眉，陰天下雨是自然法則。尹大舌頭對左石的一席話：“你還別説，男男長得哪兒都像耳朵。你小子好福氣，撿了大便宜了”！這讓左石的心像鞭子抽了一樣的痛，他跑到鎮上找了個小飯館喝起了悶酒……。喝高了的左石硬拉着身邊的一個小孩，讓人家叫他“爸”！這無端地招來孩子父母的一頓臭罵和暴打。一身酒氣的左石回到家裏，千方百計搪塞耳朵的追問，但夢中的囈語：“我是他爸……我撿了大便宜了……”，道出了他心中的痛楚。耳朵決心小心異異的用愛心和耐心去撫平左石心上的傷痕。

一天深夜，鼻子和尹大舌頭將幾個大紙箱拉到左石的舊屋，説是朋友的東西，過幾天就來取！儘管左石不太情願，但耳朵出於感激他們幫自己要回了男男，滿口答應了。家裏有了男男，耳朵既要照顧孩子又安要忙於家務，雖然負擔重了，但她對左石的體貼和關愛卻更加細緻入微了……。左石理解耳朵的苦心，心中的“疙瘩”逐漸地被這種體貼和關愛熔化了。

省裏大醫院的專家、大夫到縣裏為基層送醫送藥。左石、耳朵抱着男男去吃預防兒童脊髓灰質炎的“糖丸”。當護士問抱着孩子的耳朵：男男姓什麼時，耳朵語塞了，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一旁的左石大聲地對那位護士講：姓左，左男男。男男一下子有了姓氏，而且是大庭廣眾之下，左石親口對那位護士小姐講的並且記彔在本本上了，這讓耳朵既感到意外又感到一股熱浪湧上心頭，就連左石也覺得心裏亮堂了許多……。一家三口出了醫院，天顯得格外蘭，他們路過一家影樓，耳朵拉着左石進去照了一張閤家歡，然後又興致勃勃地來到街心公園和人們一起享受着陽光的沐浴……，一隊少先隊員從他們面前走過，耳朵望着他們對左石説：“將來咱們的男男也要上學，上小學、中學、大學……。左石哈哈地笑了起來：還要出國留學呢”！左石一家的歡樂引來年青人羨慕的目光，生活本來這麼美好啊，左石和耳朵重新體驗着生活，感受着美好。

一個星期過去了，鼻子他們沒有來，等來的卻是警察：尹大舌頭倒賣文物犯了案，那幾個箱子裏的古陶罐和石佛頭就是罪證。左石被警察帶走了，耳朵拍打着警車哭喊着：“左石，是我害了你呀……”！左石父母悉心照顧着男男的，孩子的天真無邪給孤獨的老人帶來了不少的樂趣……，他們惦念耳朵，盼望左石能早日回來。

看守所的民警提審左石，拿出幾張謙疑人的照片讓他辯認，左石指着一張説：就是他，燒成灰我也認得他！二個月後，文物走私犯尹大舌頭等被抓捕歸案。左石洗清冤情，當他急匆匆奔回家，在高高的山崗上望着那熟悉的舊屋，竟然飄過耳朵的歌聲……。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