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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像

(徐訏創作的現代詩)

鎖定
《畫像》是徐訏創作的一首現代詩。
作品名稱
畫像
作    者
徐訏

畫像詩歌原文

我悟到禁果在你面頰上,
陪襯你正直的鼻樑,
使我回憶遙遠的過去,
有許多無為的惆悵。//
在繁星的秋夜,
誰代替了虛偽的月光,
是你無邪的眼光,
充滿了人生的想象。//
從此我討厭人説,
你心底藴藏着新蜜舊釀,
因為在你沉默的唇中,
我瞭解有冷豔的花香。//
誰説是眉心的驕矜,
把你點化成超脱的神像,
把柔發編成的小辮,
還象徵你煩惱的花樣。
(一九四二,九,三〇重慶)
出處:《四十詩綜》,懷正出版社1948年版

畫像詩歌鑑賞

徐訏自稱是“詩痴”、“詩顛”。他創作了上千首詩,而絕大部分又是情詩戀歌。在他的詩中,女性形象是盡善盡美、具有想象中聖女般的純情之美。詩人還曾潛心於哲學與心理學,這不能不給他的詩增添了一些超現實的空靈。
一個“悟”字,一個“禁果”,便構築了一種飄忽的“雨意風情”的幻境。亞當與夏娃偷吃“知善惡樹”上搖下來的禁果,被上帝逐出了伊甸園,並派天使把門,永不許他們再返回。這是一個動人的、有人情味的,或者説,在詩人看來就是人世間悲劇的一種投影的一個宗教故事。他突然悟到,眼前畫像中的女子就是偷吃愛情禁果的夏娃。於是,詩中並行和交融着兩個世界:一個是亞當和夏娃的世界;另一個是詩人與他的戀人的世界。這兩個世界相輔相成,互為聯想的媒介。因此,當詩人“回憶遙遠的過去”時候,從《聖經·創世紀》裏的這個悲劇故事的暗示裏,我們感受到詩人那種無法抵禦壓力的無可奈何的惆悵!
在經過足夠的渲染與鋪墊之後,詩人把我們引入他那個“遙遠的過去”的兩人世界:他們曾在某個繁星和秋夜里約會。秋月是最高潔嫵媚、賞心悦目的,但比之於她“無邪的眼光”卻顯得“虛偽”;秋月被人類賦予人生意藴的富於想象力的神話故事,但沒有她眼睛裏凝聚的“人生的想象”更具魅力。不説嘴唇留着脂香,而説散溢着“冷豔的花香”,這是奇巧的比喻:這一方面令人聯想到蜂採蜜、蝶撲花的景觀,並由此隱喻那種情愛衝動;另一方面,與偷吃禁果相呼應,這禁果雖帶給她痛苦的遭際,但在她心底發酵成愛情的“新蜜舊釀”;然而這畢竟是苦澀的,由此詩人“討厭人説”。“眉心的驕矜”雖能掩蓋被壓抑的情感,造成一種超脱的表象,而那小辮,彷彿不是由柔發編成,卻是頭腦裏“剪不斷,理還亂”的煩惱所長成的了。
徐訏活躍在詩壇的時候,格律詩派的潮頭雖已經過去,但他的詩仍有這一派詩的影響。從內容上説,他的情詩有徐志摩詩的某些特徵;不過,徐志摩對愛情的歌詠直率熱烈,飄逸灑脱。而徐訏常常含而不露,飄忽空靈。從某種角度看,前者是參與與投入;而後者更像一位哲人與心理學家在用理性的目光審視歌詠對象和用儀器記錄情緒的曲線,因而有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如《畫像》這樣,奇麗的想象似乎要勝過情感的真實的流露。如果説徐志摩的詩與徐訏的詩都有某種“豔情”的流露,那麼,《沙揚娜拉》是一種“熱豔”,而《畫像》則是一種“冷豔”,就像偷吃禁果的“沉默的唇”。形式上,《畫像》雖然追求整齊勻稱的格式與韻律,但卻是自然而不刻板的,且諱言也沒有雕琢粉飾氣。這是三、四十年代詩壇迴歸詩的“散文美”風尚的一種體現。 [1] 
參考資料
  • 1.    公木主編.新詩鑑賞辭典:上海辭書出版社,1991.11:552~55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