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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解第四

鎖定
本文是《孔子家語》之第四篇。又名《孔氏家語》,或簡稱《家語》,是一部記錄孔子及孔門弟子思想言行的著作。今傳本《孔子家語》共十卷四十四篇,魏王肅注,書後附有王肅序和《後序》。《後序》實際上分為兩部分,前半部分內容以孔安國語氣所寫,一般稱之為《孔安國序》,後半部分內容為安國以後人所寫,故稱之為《後孔安國序》,其中收有孔安國的孫子孔衍關於《家語》的《奏言》。
中文名
大婚解第四
別    名
《孔氏家語》
類    型
孔子家語》之第四篇
簡    稱
《家語》

大婚解第四文章正文

【原文】
孔子侍坐於哀公①,公曰:“敢問人道孰為大?”
孔子愀然作色而對曰②:“君之及此言也,百姓之惠也。固臣敢無辭而對:人道政為大。夫政者,正也。君為正,則百姓從而正矣。君之所為,百姓之所從。君不為正,百姓何所從乎。”
公曰:“敢問為政如之何?”
孔子對曰:“夫婦別,男女親,君臣信③。三者正,則庶物從之。”
公曰:“寡人雖無能也,願知所以行三者之道,可得聞乎?”
孔子對曰:“古之政,愛人為大;所以治愛人,禮為大;所以治禮,敬為大;敬之至矣,大婚為大;大婚至矣,冕而親迎。親迎者,敬之也。是故君子興敬為親,舍敬則是遺親也。弗親弗敬,弗尊也。愛與敬,其政之本與?”
公曰:“寡人願有言也。然冕而親迎,不已重乎?”
孔子愀然作色而對曰:“合二姓之好,以繼先聖之後,以為天下宗廟社稷之主,君何謂已重焉?”
公曰:“寡人實固④,不固安得聞此言乎!寡人慾問,不能為辭,請少進。”
孔子曰:“天地不合,萬物不生。大婚,萬世之嗣也,君何謂已重焉?”孔子遂言曰:“內以治宗廟之禮,足以配天地之神⑤;出以治直言之禮,足以立上下之敬。物恥則足以振之,國恥則足以興之。故為政先乎禮,禮其政之本與!”孔子遂言曰:“昔三代明王,必敬妻子也,蓋有道焉。妻也者,親之主也。子也者,親之後也。敢不敬與?是故,君子無不敬。敬也者,敬身為大。身也者,親之支也,敢不敬與?不敬其身,是傷其親;傷其親,是傷其本也;傷其本,則支從之而亡。三者,百姓之象⑥也。身以及身,子以及子,妃以及妃,君以修此三者,則大化愾乎天下矣,昔太王之道也。如此,國家順矣。”
公曰:“敢問何謂敬身?”
孔子對曰:“君子過言⑦則民作辭,過行則民作則。言不過辭,動不過則,百姓恭敬以從命。若是,則可謂能敬其身,敬其身則能成其親矣。”
公曰:“何謂成其親?”
孔子對曰:“君子者也,人之成名也。百姓與名,謂之君子,則是成其親為君而為其子也。”孔子遂言曰:“愛政而不能愛人,則不能成其身;不能成其身,則不能安其土;不能安其土,則不能樂天;不能樂天,則不能成身。”
公曰:“敢問何能成身?”
孔子對曰:“夫其行己不過乎物,謂之成身。不過乎物,合天道也。”
公曰:“君子何貴乎天道也?”
孔子曰:“貴其不已也。如日月東西相從而不已也,是天道也;不閉而能久,是天道也;無為而物成,是天道也;已成而明之,是天道也。”
公曰:“寡人且愚冥,幸煩子志之於心也。”
孔子蹴然避席而對曰:“仁人不過乎物,孝子不過乎親。是故,仁人之事親也如事天,事天如事親,此謂孝子成身。”
公曰:“寡人既聞如此言也,無如後罪何⑧?”
孔子對曰:“君之及此言,是臣之福也。”
【註釋】
①哀公:魯定公之子,名將。
愀然:憂懼貌。作色:變了臉色。
③君臣信:《札記·哀公問》作“君臣嚴”。《大戴禮·哀公問於孔子》作“君臣義”。
④固:鄙陋。這是哀公自謙之詞。
⑤足以配天地之神:此指宗廟是僅次於天地的神,即能和天地之神相配。
⑥百姓之象:此指百姓會按照國君的做法去做。象:形貌,樣子。舊注:“言百姓之所法而行。”
過言:言辭錯誤。
⑧無如後罪何:將來出了過錯怎麼辦呢?舊注:“言寡過之難也。”
【譯文】
孔子陪魯哀公坐着説話,哀公問道:“請問治理民眾的措施中,什麼最重要?”
孔子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回答道:“您能談到這個問題,真是百姓的幸運了,所以為臣敢不加推辭地回答這個問題。在治理民眾的措施中,政事最重要。所謂政,就是正。國君做得正,那麼百姓也就跟着做得正了。國君的所作所為,百姓是要跟着學的。國君做得不正,百姓跟他學什麼呢?”
哀公問:“請問如何治理政事呢?”
孔子回答説:“夫婦要有別,男女要相親,君臣要講信義。這三件事做好了,那麼其他的事就可以做好了。”
哀公説:“我雖然沒有才能,但還是希望知道實行這三件事的方法,可以説給我聽聽嗎?”
孔子回答説:“古人治理政事,愛人最為重要;要做到愛人,施行禮儀最重要;要施行禮儀,恭敬最為重要;最恭敬的事,以天子諸侯的婚姻最為重要。結婚的時候,天子諸侯要穿上冕服親自去迎接。親自迎接,是表示敬慕的感情。所以君子要用敬慕的感情和她相親相愛。如果沒有敬意,就是遺棄了相愛的感情。不親不敬,雙方就不能互相尊重。愛與敬,大概是治國的根本吧!”
哀公説:“我還想問問您,天子諸侯穿冕服親自去迎親,不是太隆重了嗎?”
孔子臉色更加嚴肅地回答説:“婚姻是兩個不同姓氏的和好,以延續祖宗的後嗣,使之成為天地、宗廟、社稷祭祀的主人。您怎麼能説太隆重了呢?”
哀公説:“我這個人很淺陋,不淺陋,怎能聽到您這番話呢?我想問,又找不到合適的言辭,請慢慢給我講一講吧。”
孔子説:“天地陰陽不交合,萬物就不會生長。天子諸侯的婚姻,是誕生使社稷延續萬代的後嗣的大事,怎麼能説太隆重了呢?”孔子接着又説:“夫婦對內主持宗廟祭祀的禮儀,足以與天地之神相配;對外掌管發佈政教號令,能夠確立君臣上下之間的恭敬之禮。事情不合禮可以改變,國家有喪亂可以振興。所以治理政事先要有禮,禮不就是執政的根本嗎?”孔子繼續説:“從前夏商周三代聖明的君主治理政事,必定敬重他們的妻子,這是有道理的。妻子是祭祀宗祧的主體,兒子是傳宗接代的人,能不敬重嗎?所以君子對妻兒沒有不敬重的。敬這件事,敬重自身最為重要。自身,是親人的後代,能夠不敬重嗎?不敬重自身,就是傷害了親人;傷害了親人,就是傷害了根本;傷害了根本,支屬就要隨之滅絕。自身、妻子、兒女這三者,百姓也像國君一樣都是有的。由自身想到百姓之身,由自己的兒子想到百姓的兒子,由自己的妻子想到百姓的妻子,國君能做到這三方面的敬重,那麼教化就通行天下了,這是從前太王實行的治國方法。能夠這樣,國家就順暢了。”
哀公問:“請問什麼是敬重自身?”
孔子回答説:“國君説錯了話民眾就跟着説錯話,做錯了事民眾就跟着效法。君主不説錯話,不做錯事,百姓就會恭恭敬敬地服從國君的號令了。如果能做到這點,就可以説能敬重自身了,這樣就能成就其親人了。”
哀公問:“什麼是成就其親人?”
孔子回答道:“所謂君子,就是有名望的人。百姓送給他的名稱,稱作君子,就是稱他的親人為有名望的人,而他是有名望人的兒子。”孔子接着説:“只注重政治而不能愛護民眾,就不能成就自身;不能成就自身,就不能使自己的國家安定;不能使自己的國家安定,就不能無憂無慮。不能無憂無慮,就不能成就自身”
哀公問:“請問怎麼做才能成就自身?”
孔子回答説:“自己做任何事都合乎常理不越過界限,就可以説成就自身了。不逾越常理,就是合乎天道。”
哀公問:“請問君子為何尊重天道呢?”
孔子回答説:“尊重它是因為它不停頓地運行,就像太陽月亮每天東昇西落一樣,這就是天道;運行無阻而能長久,這也是天道;不見有所作為而萬物發育成長,這也是天道;成就了自己而功業也得到顯揚,這也是天道。”
哀公説:“我實在愚昧,幸虧您耐心地給我講這些道理。”
孔子恭敬地離開坐席回答説:“仁人不能逾越事物的自然法則,孝子不能超越親情的規範。因此仁人侍奉父母,就如同侍奉天一樣;侍奉天,就如同侍奉父母一樣。這就是所説的孝子成就自身。”
哀公説:“我既然聽到了這些道理,將來還會有過錯怎麼辦呢?”
孔子説:“您能説出這樣的話,這是臣下的福分啊!”

大婚解第四文章評析

這是孔子和魯哀公討論婚禮意義的對話,其中涉及許多孔子的政治思想。對話先從人道談起,孔子認為,人道中政治是第一位的。如何為政,要做到三點:夫婦別,男女親,君臣信。然後提出“愛與敬”是“政之本”,而婚禮正是愛與敬的體現。能“成親”、“成身”,從而使人道與天道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