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製鏈接
請複製以下鏈接發送給好友

一村兩制

鎖定
村兩制是指一個村莊在堅持中國共產黨領導、擁護祖國統一大業的前提下,允許其實行兩種制度
中文名
一村兩制
簡    介
一個村莊堅持中國共產黨領導
概    念
一一個黨支部、一個村委會
一村兩制代表
崖口村

一村兩制概念

一一個黨支部、一個村委會,但在生產上一部分實行集體經營,一部分實行家庭聯產承包,兩種體制並行,人稱“一村兩制”。

一村兩制一村兩制的代表

崖口村聲名遠播,是因為村裏至今仍實行人民公社制度,獨樹一幟地生活在珠三角繁喧的市場經濟裏。它偏安一隅,堅持自己的發展道路且表現不俗。
每當陸漢滿站在大堤上看着那片向大海要回的土地,就會無比踏實。”在崖口調研三年的浙江大學經濟學院教授曹正漢説,他終於弄清崖口村支書陸漢滿的內心,“土地就是村裏窮人安身立命的資本。崖口村的福祉從哪裏來?來自“太公剩落”的豐饒土地,來自執掌35年村務的老支書陸漢滿,來自他們至今堅持的以集體力量對抗殘酷市場競爭的公社道路,還是自由選擇的權利?
崖口村位於廣東中山市東南部,從中山向南不過20分鐘車程就到。這個海邊村莊位於水陸交通要道。在它的東面,是寬闊的珠江口伶仃洋,颱風將起時,晴空萬里,可看到一水之隔的香港大嶼山島。南面37公里處是珠海特區。村內逸仙路和岐灣公路縱貫南北,交通便捷。
從地圖上看,崖口村背靠雲梯山,面朝廣闊的伶仃洋。山海間36平方公里上,生活着3000多名村民。

一村兩制崖口村工分表

翻開村志,介紹崖口村四大姓,譚、楊、陸、肖。南宋始建村,鄰居翠亨村是偉人孫中山的故鄉。民國元年,孫曾攜夫人從澳門登陸崖口並做演講。村志在第一頁撰寫崖口基本情況:一村兩制。
所謂一村兩制,崖口仍為人民公社制度,同時按照市場經濟實行自由擇業。
這是崖口獨闢蹊徑。不同於中國其他鄉村之處。
1981年來,崖口堅持“集體生產,按勞分配”。內部仍然保留大隊,之下再分13個生產隊。村裏統一組織農耕生產、記工分,最後分配糧食。
村裏餘慶祠堂門口的工分表,記錄着每個參加集體勞動的農民一年的“收入”工分—從7000多分到15000分不等。
村民譚中祥就在村裏參加集體勞動,上午秧插完,開始打撲克。以前的他在外務工,“打工不好找,在東莞搬沙很辛苦,月薪1000元。現經濟危機,工廠破產。年初就報名參加村裏勞動。”每天,他像上班“打卡”一樣,把刻有自己名字的竹工牌掛到工作內容一欄,就去出工。時間由自己來定,以完成任務為評分標準。“年終,每個生產隊收穫的糧食,公社以高於市場價格的一半收購。生產隊再把糧款和工分掛鈎折算進行分配。按近兩年的行情,估摸一個工分一塊錢。”
一村兩制
譚中祥50歲左右,他説在村裏幹農活的都是年紀偏大的人,或沒讀過書的人。“年輕人肯定出去打工,當農民會覺得沒面子。”
“如果今年想參加集體勞動,年初就去報到,便於生產隊統計人數,安排農耕。”村裏法律顧問譚順寧説。
崖口有1000多勞動力不參加集體勞作—認為做生意、外出打工更能致富,你大可自由選擇。這是崖口公社不同於華西村、南街村的本質:自由選擇。這意味着外部市場經濟對大隊內部的公社制度構成直接競爭。如果你能在市場經濟中賺到豐厚的報酬,你就會離開大隊,如果你毫無在市場上生存的技能,只有一把力氣,那就要依靠大隊勞作生活。

一村兩制掙工分的村民

村民譚兆良家是兩層小樓,院裏一樹繁花伸出牆外。家門口砌個小神龕,上書門口土地福神,擺三個小酒杯,再貢一爐香。這是個典型的崖口家庭,生活水平屬中上:三代同堂、電器一應俱全、還有小轎車。走在村裏,騎車的農民“鈴鈴鈴”從身邊穿過,剛從地裏插秧回來,頭髮淋成一條一條。褲腳沾滿黃泥。崖口的稻田,黃綠交錯。偶爾有黑白燕子倏的從田間飛起飛落,靜得能聽到飛的聲音。昨夜下過大雨,筷子長的稻苗被打歪,泡在泥水裏。
空曠的田野上,彎腰勞作的30多歲的阿譚很顯眼,別人都回家吃飯了,她剛給酒店洗完碗趕來。水珠從臉頰旁滑落,阿譚説是汗。
她説着勉強的國語,“如果不是一點書沒有讀過,我就出去打工,農活這麼辛苦,誰想幹啊。” 她説,家裏有5個人要供養,丈夫在外打工。村裏集體農田耕作,一年勞作6個月,能掙到相當4000元的工分。她今天把這畝地的秧苗補齊,能掙100工分。工分最終值多少錢,要到秋收才知。若是收成好,就有好價錢。收成不好,就是管飽肚皮。村裏集體勞動完,她就去給酒店洗碗拖地。
她熟練地扶秧,插下,説她是崖口村外嫁來的,尚不屬崖口村籍,本來無權參加大隊勞動,分享秋收的糧食。她去找村支書陸漢滿,“你看我找不到工,如果再不種田,怎麼活?”儘管很多人反對讓“外人”種田分糧,陸漢滿還是給了她機會。
“讓這些最弱勢的人,最無助的人,過上吃飽穿暖的生活,是崖口走人民公社道路最根本的出發點。”這也是陸漢滿推行村莊公社的根本原因。
80歲的譚兆良,親眼見證崖口30年來滄海桑田的變化。“(上個世紀)80年代搞改革,村裏人説,分田到户,孤兒寡母種不了田怎麼辦,天災收成不好怎麼辦?大家還是願意團結成集體對抗風險,就選擇走公社的道路。

一村兩制天時地利人和

陸漢滿也要面對令人尷尬的現實,單純的集體經營農業,效率極其低下。譚中祥説,如果不是下雨,就能看到很多農民在田間地頭打撲克。這是集體經濟時期磨洋工勞動生產率極端低下的制度弊端再寫照。
“崖口農業虧本,可是灘塗租賃收入可補貼農業的虧本,”譚順寧算了一筆村裏的收支賬,“現村裏有2萬畝灘塗,每年出租收入1000多萬,補貼農業600萬,其他用於支出福利和修橋整路。村民每月也可分得5畝地的出租收入。”譚順寧説這些收入來自天時地利人和。
如果你看到珠江入海口,就會相信這是事實:鹹淡水混雜的生態適合各種淡水魚和鹹水魚的生長,營養豐富的海灘,長滿紅樹林,是鶴、鸛的天堂。
珠江經橫門口在此匯入伶仃洋,裹挾着大量泥沙順流而下,海岸線不斷淤長,久而久之,灘塗向前推進,後方產生大片新的陸地。它似海非海、似陸非陸,是蠔和蝦茁壯成長的搖籃。每天海水挾着淡水兩漲兩落,漲潮時,海水混合着珠江的淡水通過閘門湧入寬闊的養殖場,帶來了蝦苗和豐富的營養。蝦苗在平靜的養殖場安家落户,直至長大成蝦需要產卵,才隨退潮的海水遊向大海。這時,養蝦人只需要在海水中放一張網,一隻只成熟的蝦就盡入網中。
陸漢滿當然知道海灘的價值,這些海水養殖場將在20年後變成陸地上的淡水養殖場,100年後完全變成肥沃的耕地。這是他一生的榮耀—帶領全村3000多人,從最初的肩挑背扛,築堤圍海造田—30年後的今天,向大海要出兩個新白雲機場那麼大的土地。
譚順寧形象地解釋圍墾,“所有的灘塗,都會慢慢變成陸地,人工圍海造堤,加速這一過程,海水越來越淺,從魚能游到鶴能站立,再到能種蓢,最後築堤。”據説,陸漢滿上任村支書對上級提的條件就是,“能讓崖口圍墾海灘”。

一村兩制崖口的明天

陸漢滿信奉的都是常識,“社稷,社指土地,稷指糧食,只要有這兩樣,什麼都不怕。”
他深知“守土有責”,不到萬不得已,從不輕易賣出土地,儘管這土地是誘人的餡餅。在給全村的《我們為什麼不肯賣土地?》的信中,有7條樸素的道理:
家有萬貫不如日進一文;土地永遠是崖口人的,賣了只分一代人,後代會罵我們吃掉他們生存的資本;賣土地分到錢,各人都來爭,從此村無寧日……最終,他力挽狂瀾,“700年前,崖口人就生活於此,這是名副其實的魚米之鄉,只要你願耕種,就不愁沒收穫。只有守住這塊土地,後輩才能用之不竭。”出租土地帶來的收益,且不失一寸土地,證明了這一點。
現在,他已經69歲。從上任走着看圍墾的土地,到騎自行車,再到要開豐田吉普。崖口村土地擴張的面積越來越大,遠大於周遭的鄰村。
曹正漢問過陸漢滿,將來怎麼走?陸漢滿仍有憂慮,他説,崖口的未來只能由下一代人自己決定,我們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多地積累一些資源,保護好生存的環境,讓他們在未來的競爭中有些優勢。他擔心的是,這20多年來,其他村民早已習慣市場經濟,適應了競爭。但崖口社員一直是依靠集體生活,不用自己冒險。一旦要把他們放到市場中去找飯吃,他們怎麼辦?